少年們被他這樣一說,有的低下了頭,有的卻惱怒起來。
“喂!不要把你的企圖強加給別人好不好?”任曜第一個不服,指著甄禮大聲說了起來,“我來參加海選,只是單純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偶像,就像詩酒花組合一樣,為大家?guī)碚芰俊!?br />
詩酒花是秋時事務所推出的第一個偶像組合,也是事務所目前唯一一個出道的組合。近兩年來風光無限,每次出單曲和專輯,首周銷量都會擠進流行歌曲公信榜的前十名。而且,他們并非止步于音樂這一領域,不少成員在電視劇、電影、主持人、游戲代言等演藝圈的方方面面,獲得了不俗的成績。
最令人意外的是,秋時出來的這些偶像一貫主張粉絲必須在有閑錢的情況下買碟片買周邊支持自己。如果是家無余財還要讓爸媽省吃儉用地支持自己成為粉絲的,一旦被偶像或事務所的工作人員發(fā)現(xiàn)這種情況,就會被耐心勸說,讓他們回去好好學習,以后努力賺錢,花自己的錢來支持偶像才是正道。這個正能量的舉措獲得了許多家長和娛記的支持,秋時的名號也因此響遍了娛樂圈,得到了更多粉絲的青睞。甚至有不少粉絲建立了聊天群,自發(fā)地勸說身邊那些經濟拮據(jù)的粉絲朋友,在不影響自己學習、工作和生活的情況下,理智地做一個好粉絲,偶像不是你的全世界,不要為了偶像拖累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正能量?說得好聽——”甄禮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小小年紀竟像是被金錢欲望洗滌過一遍似的,固執(zhí)到聽不進別人的反對意見了。
“怎么?你不服嗎?你居然沒有了解過詩酒花組合就來參加海選賽了?怪不得從你的眼光來看,大家都是拜金主義者!”任曜咄咄逼人地盯著甄禮。這家伙從剛才開始就陰陽怪氣的,不是嘲笑卿奕和就是嘲笑自己,結果還是抱著這種目的來參加的海選。
任曜是因為憧憬詩酒花組合中的費凌才來參加海選的,聽了甄禮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頓批,感覺自己和偶像費凌都被侮辱了。
“好了,別惹是生非了?!鼻滢群鸵话艳粝氯侮椎母觳?,勸他不要那么激動,隨即皺著眉,湊到任曜的耳邊輕聲說了起來,“你別小看這道題,秋董事長是在考較我們的個性和談吐呢。”
“管他呢!反正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順眼?!比侮壮蛄饲滢群鸵谎?,嘀咕起來,“人家說矮子肚腸多,你的想法還真是奇奇怪怪的呢。”
“說什么呢!”卿奕和瞪了任曜一眼,最討厭別人拿自己的身高說事兒了。他也就比任曜矮了半個頭,咋就成矮子了?
“沒、沒什么?!比侮字雷约捍蟾攀遣攘死讌^(qū),頭一撇,又跟祁思說笑去了。
“甄禮,我想你的確沒有理解成為一個偶像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在那份努力之下,名與利都是應得的?!鼻飼r雨微笑著看向甄禮,眼神里并沒有流露出鄙視的意思,“我不介意大家抱著什么目的來參加海選,畢竟我自己開辦事務所也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少年們聽到這里都哄笑了起來,以為秋時雨是在開玩笑。
只有卿奕和瞬也不瞬地看著秋時雨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有很多的無奈和滄桑,雖然一剎那就被輕佻的眼色蓋了過去,但相信自己沒有漏看的卿奕和心里還是打了個突:到底是什么樣的目的,才會促使秋時雨流露出那樣多的辛酸無奈?
秋時雨等待少年們的笑聲低了下去,這才慢悠悠地重新開口:“我的事務所成立至今已有三年,出道的偶像組合只有一個:詩酒花?!?br />
少年們點了點頭,這些基本的事實他們當然知道。就算原本不知道的,也被父母和身邊的朋友灌輸過相關的信息了。畢竟秋時的規(guī)模并不算大,但推出的這個組合走紅速度之快,已成為街頭巷尾津津樂道的話題了。
“不算這一屆,我辦過兩屆偶像學員海選賽,之前的入選者共18名,退出了2名,還剩下16名。正式出道的人數(shù)只有四分之一?!鼻飼r雨望著那些流露出驚訝之色的少年,繼續(xù)補充說明,“那些沒能出道的還要為同期進來的已經出道的團員們伴舞,個個都是咬著牙狠著心非要在這里熬出頭不可的,你們的覺悟有他們高嗎?”
少年們沉默了。剛剛沸騰起來的想要成為最強偶像的熱血似乎一下子冷卻了。
任曜有些困惑地咬了咬手指,想起了之前的燕競和燕慕。那兩人容貌英俊,能力又強,但也只是在給詩酒花伴舞而已。秋時雨說的一點都沒錯。他又看向身邊的卿奕和,卻發(fā)現(xiàn)后者的眼睛閃閃發(fā)亮,反而被激起了斗志一般。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明年、后年你們或許都沒辦法出道,因為有很多未能出道的前兩期學員綜合素質比你們要好。而且,沒出道的學員拿的工資都是最低水平,說句難聽的,他們的工資還沒有我們事務所的清潔阿姨高?!?br />
“真的?”甄禮聽到這里有點吃驚,禁不住喊出聲來。在他的想象中,就算是偶像預備生,每個月的報酬也應是高于工薪階層的。
“真的?!鼻飼r雨朝他點點頭,似笑非笑地問,“想打退堂鼓了?”
甄禮低下頭,悶悶地想起自己年紀尚輕,憑借外貌條件也還夠不上其他明星經紀公司的出道標準。目前看來,最好的機會就是待在這里了。
甄禮的這一番心理活動自然沒有逃過秋時雨的眼睛,從心底來說,他并不討厭這樣的偶像培訓生,因為他們身上反而會有一股韌勁,是嬌生慣養(yǎng)的男孩子所缺少的。詩酒花的盧雨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如今成功了的他更為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表現(xiàn)得也更為積極。
卿奕和瞇著眼,思考半晌后,找到了秋時雨剛才那段話中的重點,站起來提問:“秋董事長,剛才您一直強調‘正式出道’這個詞。請問,要達到什么樣的條件,才能夠正式出道呢?”
“哈哈,第一名終于發(fā)問了,是個好問題?!鼻飼r雨贊許地朝他點點頭,解釋起來,“很多人可能會以為,只要在電視臺的娛樂節(jié)目上露面了,或者參加影視劇拍攝就算正式出道——”
“難道不是這樣嗎?”任曜撓撓頭,有些疑惑地問。任曜并非詩酒花組合的忠實粉絲,只是半年前被費凌的一場個人演唱會驚艷到了,從此變成了他的歌迷,所以對于詩酒花的出道情況還沒有了解得很清楚。
秋時雨搖搖頭,沒有介意任曜的插話,“并不是這樣。至少在我的事務所,偶像的出道只有一個途徑,就是推出團體唱片?!?br />
“為什么是唱片,而不是電視劇或電影呢?”
“為什么非要團體出道呢?就不能個人出道嗎?”
“條件這樣嚴苛,怪不得三年只出了一支詩酒花組合?!?br />
少年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無法理解這樣的出道條件。
秋時雨笑了笑,揮手示意他們安靜,“還記得我剛才說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嗎?我建立這個事務所,就是要完全按照我自己的原則來辦事。不管是扶持團體出道,還是限制你們不能開辦個人產業(yè),這就是鐵律,無可反駁,也無需奉告緣由?!?br />
“暴君。”祁思低喃了一句,望著前方意氣風發(fā)的男子,一瞬間竟為他的風度所迷。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開創(chuàng)一個新時代吧,跟著他,或許真的沒錯。
他的低喃被隔著一個任曜的卿奕和聽見了,卿奕和輕輕地捻了捻手指,對于祁思此人有些在意起來。
“董事長,你說了這么多,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嗎?”祁思舉起手,略顯無神的雙眼直直地盯著秋時雨,“我認為來到這里的人應該不只是為了錢,就我自己來說,是為了向更多人展示自己的能力和才藝,并且以世界級藝人為目標,獲得更多的掌聲?!?br />
“哇!好厲害?!弊谄钏忌磉叺娜侮浊椴蛔越毓钠鹫苼?,“志向高遠!”
“自戀過頭。”風駿在不遠處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么?”祁思像一只笑面虎般,笑意盈盈地轉向了風駿。
第六章 殘酷的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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