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會保護(hù)姐姐

    我被她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后退兩步，有些惶恐。

    我們做錯了什么？

    她估計也覺得欺負(fù)一小孩沒什么意思，威脅完我之后就罵罵咧咧的走了。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莫名其妙的哭起來，身上早上摔出來的傷口也隱隱作痛。

    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畫了很多紅油漆寫的大字。

    雖然看不懂是什么，但我還是慌張的給云兒姐姐打電話去了。

    “云兒姐姐，剛剛有個大媽用磚頭砸門。”我盡量讓自己不要繼續(xù)哭了：“她說我們不搬走，就拆了我們家?！?br />
    “小智，你先呆在屋里不要出來，不要管外面的人，我一會就回來?！?br />
    聽到這句話，我才安心許多。

    掛電話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云兒姐姐若有若無的嘆息。

    但那時候我還不懂這一聲嘆息里，包含了什么樣的情緒。

    沒過一個小時，云兒姐姐就回來了，臉上不知道為什么又多了兩道傷口。

    她笑著說只是不小心蹭到墻上了，叫我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今晚可能要去別人家里借住。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出去敲響了對面鄰居的門，不知道在說什么。

    沒兩句話，我就看到云兒姐姐被狠狠推了一把，那扇門也隨之合攏。

    她愣了愣，轉(zhuǎn)過頭來苦笑著看我：“我們?nèi)ソ裉炷莻€叔叔家里借住吧?！?br />
    我點(diǎn)點(diǎn)頭，趕緊收拾要用的東西。

    那個叔叔很快就開車到了我們家樓下，他對云兒姐姐很熱情，但我總覺得那里面有一絲做作的討好。

    我不喜歡這個人，但擔(dān)驚受怕了一天，躺在上后，我還是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我被身邊的動靜弄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還沒醒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云兒姐姐小聲抗拒什么。

    “不要！秦明你住手！”

    “云兒，只要你今天我，那五萬塊錢我就幫你出了！”

    “我自己會賺錢的！不用你出！”

    啪的一聲，掙扎的動作就停下了，云兒姐姐喘著粗氣，還像是怕吵醒我一樣壓低了聲音：“我謝謝你今天幫我這么大的忙，一早我就帶小智走?！?br />
    “念云，你可別忘了，你的那些客人都是我挖來給你的！”叔叔很生氣的樣子，聲音毫不收斂：“不然我也不會得罪李姐，沒了我，你在場子里怎么混下去！”

    云兒姐沉默了一下，那叔叔接著就放緩了口氣：“你跟了我多好？小智也有一個穩(wěn)定的環(huán)境，你們姐弟倆也不用這么累了，云兒，我是真心喜歡你……”

    說著，我在黑暗中看到云兒姐姐被摁在了我旁邊，她恰好轉(zhuǎn)過頭來和我的眼神對上，瞬間驚愕。

    “秦明你住手！小智醒了！”

    “怕什么，一個小孩而已什么都不懂！而且這樣不是更刺激嗎？”

    “混蛋，你放開！”

    云兒姐姐突然掙扎起來，我被這場景弄的不知所措，就那么呆呆的看著。

    “念云，你的時候我錄了下來做視頻，你不從，后果自負(fù)！”

    云兒姐姐的掙扎猛然停下，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回頭看我一眼，痛苦的閉上眼睛：“求你，不要在小智面前……”

    “正好讓這小子看看，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樣的！”

    他看著我笑的十分惡心，和記憶中那個可怕的大漢重合在一起。

    我清楚的看到了云兒姐姐臉上的絕望和抗拒，瞬間爬起來，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狠狠砸在他頭上。

    他發(fā)出一聲慘叫，從云兒姐姐的身上滾落下去，抱著腦袋摔在地上痛吟。

    云兒姐姐馬上翻身將身上被撕扯的的衣服拉好，將我抱在懷里，抓了還沒打開的背包就往外跑。

    “念云！你給我等著！”

    當(dāng)云兒姐姐抱著我跑到門口的時候，我聽到身后那個男人一聲怒吼，嚇得我不住顫抖一下。

    云兒階級跑到電梯里后才連忙拍著我的背，臉上濕濕的不知是汗還是淚：“小智不怕，沒事了，姐姐會保護(hù)你的。”

    我咬著牙點(diǎn)點(diǎn)頭，眼淚不住的落下來：“云兒姐姐，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不，小智做的很好?！彼⑿χ恋粑业难蹨I，一臉溫柔：“姐姐很高興你會保護(hù)U我，但是以后也要知道保護(hù)好自己，知道嗎？”

    我拼命點(diǎn)頭，她欣慰的笑了下，用身上僅剩的幾十塊錢，在附近找了一個破舊的小賓館住下。

    就這么一晚，我們就只剩下十二塊了，就連第二天吃飯的錢都不夠。

    所有的存款，已經(jīng)在醫(yī)院那個燒錢的地方，消耗殆盡。

    我們在一動就會嘎吱響的小上相擁而眠。

    許多年后我才明白，云兒姐姐是個多么堅強(qiáng)的女人。

    就算是再那樣的情況下，掩藏著自己內(nèi)心的惶恐不安，也要對我溫柔的笑著……

    翌日，我們回到租的房子里，門已經(jīng)被砸爛了，屋里被弄得亂七八糟。

    云兒姐姐親手布置出來的溫馨小家，就這么被毀了。

    我看著那一片狼藉氣得發(fā)抖，噙著眼淚就想轉(zhuǎn)身去找對門的算賬。

    云兒姐姐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心思，伸手抓住我，柔聲開口：“小智，去幫姐姐收拾還能用的東西，我去找銀行卡取錢?！?br />
    我只好著生氣，從亂七八糟的房子里，尋找還能用的上的東西。

    對門的阿姨從樓下提著菜籃子上來，站在門口看到我正在撿東西，朝我不屑的啐了一口，冷笑：“該死的掃把星終于要滾蛋了！”

    我猛地把手里撿起 的盒子砸到門外：“壞女人走開！”

    她給嚇了一跳，拎著菜籃子瞪我一眼，轉(zhuǎn)身進(jìn)屋，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

    我走到里屋去，想告訴云兒姐姐欺負(fù)我們的那個壞女人差一點(diǎn)就被我砸到了，卻看到她正蹲在地上，抱著一個相框無聲的哭泣著。

    瘦削的肩膀抖動著，喉嚨中傳出細(xì)微的抽泣。

    她哭的很入神，就連我在門口愣了許久都沒發(fā)現(xiàn)。

    過了一會，她擦擦眼淚，嘆一口氣，將那個已經(jīng)被摔碎了的相框打開，抽搐里面的照片來。

    瞄了一眼，我才猛地發(fā)現(xiàn)，那上面的臉，竟然是我爸爸！

    為什么，為什么云兒姐姐會有我爸爸的照片，和爸爸依偎在一起笑的那么開心的人是誰？

    為什么我從來沒見到過這個相框？

    “軍哥，我已經(jīng)撐不住了，你還會回來嗎？”她相片上爸爸的臉，低聲呢喃：“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做才能保護(hù)好小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