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幕后推手

    胖子和老鬼都看出來我表情不對，李大爺也看得懂，找個借口出去了，這時胖子才神情嚴(yán)肅的對我說道：“十一阿哥，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痛快，也有很多疑問，但是這真不是說話的時候，人多嘴雜，隔墻有耳，等今晚過去了，我會慢慢跟你說。”

    “我也是！”老鬼在一旁補(bǔ)充了一句，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胖子一巴掌就過去了，拍在老鬼的腦袋上，把他打了一個踉蹌。

    “艸尼瑪?shù)睦瞎?，你今天咋回事兒？那廟里有你相好的還是怎么的，瘋狗一樣就進(jìn)去了，追都追不上，你知不知道我和十一阿哥的命差點(diǎn)就搭在里面了?！?br />
    老鬼摸著腦瓜看了看我，我嘆了一口氣道：“胖子，等今晚過去再說吧，老鬼根本不知道他跑進(jìn)廟里的事，你可以理解為他被鬼上身了，不過今晚確實(shí)不是說話的時候?！?br />
    胖子愣了一下，知道今天的事情是被人下套了，鐵牛和李老爺都在外面，想說什么又忍住了，再罵了老鬼兩句才算解氣，[我替老鬼說情，隔墻有耳胖子也不便多說，等第二天只有我們?nèi)齻€在家的時候才詳細(xì)解釋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跑到外面去催促那些婦女快點(diǎn)收拾，看樣子院里那頭野豬是他和鐵牛弄回來的，夏天肉不能放，半天就能臭，只能讓全村人一起來開葷。

    屋外笑聲不斷，忙得熱火朝天，我一個人鉆進(jìn)了里屋，在胖子的褲兜里翻出了五塊三毛錢，他沒有騙我，這是最好的證明，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胖子當(dāng)時確實(shí)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他是我的哥們兒，兄弟！

    沒過多久香噴噴的野豬肉端上了桌子，我們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思考那么多，半年多沒吃肉，是誰也受不了，加上其他人帶過來一些自己釀的酒，不知不覺我們?nèi)齻€插隊(duì)來到山里的年輕人就喝高了，后面一發(fā)不可收拾，我只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了。

    太陽已經(jīng)曬到了屋里，我推開胖子搭在我胸膛上的腿，渾身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口渴得不行，出來找水喝的時候看見老鬼正在打理自己，小心的刮著留了幾年的胡子，我揉了揉腦袋笑道：“喲呵……老鬼，有點(diǎn)意思啊，干啥呀，看上哪家的小姑娘了？”

    老鬼打開我的手讓我不要亂動，不然刀片刮花了臉就不得了了，我笑笑不以為然，我知道那刀片是老鬼進(jìn)山一起帶來的，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刮胡子的東西都沒有，所以那薄薄的刀片顯得彌足珍貴，老鬼刮了胡子我也順便清理了一下臉上的莊稼，半年都沒有打理過樂，秋天馬上到了還得把他們收咯。

    “哎……我說老鬼，咱們是不是說說昨天的事情，有些蹊蹺啊。”我冷不丁提到了昨天的事情，老鬼頓了一下，看四下沒人拉著我坐在門前的小桌前，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十一阿哥，知道西夏嗎？”

    我撓了撓腦袋很是疑惑：“跟西夏有什么關(guān)系？啥意思？”

    老鬼輕哼了一聲，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十一阿哥，你的底子我都知道，父母都是讀書人，從小讀書寫字，對于古代歷史那是相當(dāng)精通，你不愿意說，那我就來說說吧，昨天我們?nèi)サ纳裣蓮R根本不是什么廟宇，而是一個活人墓，西夏的活人墓，只從我們遇到的人俑就可以確定這一點(diǎn)，西夏獨(dú)特的雕紋是獨(dú)有的?！?br />
    我沉默了，老鬼的底細(xì)我也知道一點(diǎn)，前幾年幫洋人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很多都是和地下的東西打交道，知道這些東西并不奇怪，他來山里也只是為了逃命，我們在村子的其他人面前從來不提自己的背景，他今天這么一說翻開了我腦袋里的另外一頁。

    我點(diǎn)頭道：“我知道西夏，混亂的統(tǒng)治和斷裂的歷史，可是老鬼你別忘了，這是在四川，不管怎么樣都和什么西夏扯不上關(guān)系，你該不會是看走眼了吧？”

    老鬼很肯定的搖了搖頭：“絕對不會錯，我估計(jì)這個問題，那個給胖子講故事的人知道?！?br />
    鐵牛？

    “對！這事兒不算完，知道為什么我們比你們回來得早嗎？讓胖爺來告訴你們?！迸肿硬恢裁磿r候醒了，一屁股坐在了我旁邊，表情有些怪異：“鐵牛不是那么簡單，那神仙廟下面有一個狗洞直接通到鐵牛的屋子里，老子這條命能撿回來還是因?yàn)樗鍪?，那老小子身手忒恐怖了，隱藏得太深，咱們?nèi)釉谝黄鹨膊皇撬膶κ?，這個仇我得報(bào)回來?！?br />
    胖子平時都是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胖子這么高看一個人，不由得問道：“那咱們的胖爺準(zhǔn)備啥時候報(bào)仇呢，要不要我?guī)湍阕鰝€見證？”

    “嘿……十一阿哥你也別激我，記得那地窖嗎？鐵牛進(jìn)了地窖就一直咳嗽，咳了不少血出來，而且還受了點(diǎn)輕傷，這都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這是白天，他敢跟我們亂來？他之所以隱藏得這么深就是因?yàn)椴幌胱寗e人發(fā)現(xiàn)，那我們還怕個球，走，擼他！”

    胖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我們嚇了一跳，站起來操起一把鋤頭就跑了，我和老鬼對視一眼，也操起鋤頭跟上了胖子。

    我以為胖子真的會那么沖動，事實(shí)證明他還是有腦子的，我們?nèi)速u力的幫鐵牛挖地，玩兒命的挖，因?yàn)榕肿诱f下面應(yīng)該就是那個狗洞的一部分，我們幫忙挖地就不信鐵牛不怕。

    最先發(fā)現(xiàn)我們的是鐵牛的老婆，看見我們在挖地趕忙跑回家去了，正常來說她應(yīng)該先來問問，這樣一看果然有問題，沒過幾分鐘鐵牛趕來了，只有他一個人過來，看似平凡的身軀爆發(fā)出一種恐怖的氣勢，那種陰冷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心里暗道不好。

    胖子立馬慫了，扯開嗓子喊道：“什么？居然是你偷了張寡婦的雞蛋？鐵牛你真下得去手，就算你打我我也不怕，我一定要告訴張寡婦，洗脫我身上的罪名?！?br />
    鐵牛聽到這話神色更加陰冷，這就在村子的邊上，胖子那么大喊一句很快就會有好奇的村民跑過來，偷張寡婦雞蛋的事情可算是村子里的一件大事了，好事的人來了他就不好收拾我們。

    我們還是低估了他，胖子下了死手，鋤頭狠狠的往跑過來的鐵牛腦袋上砸，誰知道被鐵牛一把攥在手里，自己往自己腦袋上磕了一下，鋤頭上的木棍都被磕斷了，我和老鬼都看呆了，鐵牛是真的火了！

    胖子大喊道：“還愣著干什么？他偷了雞蛋，弄他啊!”

    我和老鬼這才反應(yīng)過來，胖子瞪著眼睛想要抱住鐵牛，結(jié)果被一拳撂倒在地上，嘴里滿滿是血的纏住了鐵牛的腿，我和老鬼的鋤頭招呼在他的身上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反而被他搶走了我的鋤頭拿去砸胖子的背，想要讓胖子放手，胖子齜牙咧嘴的罵道：“艸尼瑪?shù)拿鲜?，你他媽是叛徒吧！?br />
    我也急了，指著鐵牛的背后說道：“別怕，李老爺他們來了，他們會幫我們做主。”

    鐵牛在聽到李老爺三個字的時候遲疑了一下，就是這一下老鬼手里的鐵疙瘩砸在了鐵牛的腦袋上，當(dāng)時我真怕這一下直接要了鐵牛的命，老鬼像是殺紅了眼一樣還想來第二下，被反應(yīng)過來的鐵牛一腳踹出去老遠(yuǎn)，疼得在地上打滾。

    這時候終于有人來了，而且是幾個婦女，老遠(yuǎn)就開始喊：“哎喲……打架了，快點(diǎn)來人幫忙啊，打死人了！”

    村子里在家的人全都被吸引來了，不過我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管那些了，因?yàn)殍F牛踢開了脫力的胖子沖著我來了，我不斷告訴自己不要慫，跟鐵牛扭打在了一起，因?yàn)橛衅渌说脑?，鐵?；謴?fù)了山野村夫的樣子，對著我一通亂打，身上被他打過的地方像石頭砸了一樣，但是又痛得像針扎，等我們被村民拉開的時候我差不多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可是我還是拼命的去打鐵牛，胖子和老鬼也是一樣，根本拉不住，我們都知道，只有鐵?，F(xiàn)在束手束腳我們才能跟他拼一下。

    結(jié)果是我們四個人都頭破血流的坐在地里，我們?nèi)齻€喘著氣傻笑，胖子的門牙被磕掉了說話還漏風(fēng)：“嘿嘿……鐵牛，老鐵牛生你的時候沒用心啊，咋還流血呢？我還以為你真是塊鐵疙瘩來著，哈哈……?！?br />
    “哈哈????！?br />
    “哈哈???哈哈哈???。”

    我和老鬼一起笑了起來，一群村民看我們就像是看傻子一樣，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鐵牛也跟著笑了起來，更加尷尬，四個人傻笑，鐵牛一笑我們就笑不出來了，呆呆的看著他，他盯著我低下了頭：“這個雞蛋算我偷了，不算完！”這話的意思太明顯了，這次他認(rèn)栽，不算完！

    我冷汗都快出來了，心說為毛盯著我，主意又不是我出的，盯著我干毛，真他媽扯淡。

    大家都以為是一場鬧劇，看鐵?；丶伊艘簿蜎]什么熱鬧可看，再加上鐵牛的老婆很快就送來兩個雞蛋給張寡婦，事情也算是說得過去了。

    回到家我們?nèi)齻€心情大好，就著昨晚的剩菜吃了午飯，冷靜下來過后就開始頭疼了，剛才那樣一鬧也算是徹底和鐵牛鬧扳了，胖子說得沒錯，我們?nèi)悠饋矶疾皇撬膶κ?，要是被他逮著機(jī)會還不要了我們的命！

    胖子看我們興致不高，哼哼道：“一幅死人臉干什么？吃飽了就睡一會兒，晚上還得干活兒，剛才只顧著報(bào)仇了，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兒，地下的狗洞有一條分叉口，也是進(jìn)了村子里的，咱們今晚就去摸摸看，到底是去了誰家?！?br />
    “分叉口？”我腦袋里馬上蹦出來一個人的影子，完全是一種直覺。

    胖子點(diǎn)頭道：“分叉口，就像你們剛才說的，這里有一座活人墓，地下的好寶貝肯定不少，不干一票都對不起國家對我的栽培，以后離開了這山旮沓也有一筆安身立命的錢多好?！?br />
    胖子的屁股也不干凈，進(jìn)山之前是個小混混，什么壞事都做，我和老鬼上次從他兜里摸到了一塊假的摸金符，因?yàn)檫@事我們笑話了他好久，是的，這個世界就是這么小，把我們?nèi)齻€有共同交匯點(diǎn)的人安排到了一起，胖子和老鬼手底下都不干凈，他們想做什么我很清楚，說實(shí)話，我也想，書香門第并沒有影響我有一顆不安分的心。

    老鬼不說話，只是瞟了我一眼，我無語的瞪了他一眼：“要干就干啊，看我干什么，我可不慫?！?br />
    老鬼咧嘴笑了一下：“這還差不多嘛，我就是怕知識分子出身的十一阿哥放不下身段，既然如此，咱們就研究下，來來來，先讓十一阿哥給我們說說西夏的事情，胖子，認(rèn)真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