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半的真相

    油老鼠看我有些沮喪，諂笑了兩下說道：“十一小哥你也別傷心，非要說誰清楚西夏的文字的話我還是知道一些，你可以去找街尾的陳老頭兒，只不過他這個人整天神叨叨的，是個端公，你自己注意一點。”

    端公在我們那邊就是道士的意思，我眉頭都皺了起來，自從看見了胖子給我的紙條之后我對這方面就有一些抗拒，不過為了找人幫我翻譯那兩卷帛書我也只有去試試了。

    我還是給了油老鼠兩根手指的價格，這也算是示好，今后少不了要打交道。

    街尾的陳老頭其實很好找，因為街尾就一家店，而且不是古玩店，門口掛著八卦鏡，橫梁上還貼著黃色的符咒，看一眼就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兩扇古樸的門虛掩著，我敲了敲門：“你好，有人在嗎？”

    沒人答應(yīng)，我推開門走了進去，里面光線很陰暗，屋子挺大，正中間供奉著一尊神像，在我身邊是擺滿了舊書的書架和一些桌椅，這些木制品都是上了年頭的，古色古香，就是光線不好，站在屋子里感覺像是到了晚上。

    “陳老先生你在嗎？”

    “噠……?！?br />
    一聲輕微的響動從我頭頂傳來，只見一束陽光從上面投射下來，經(jīng)過柱子不斷折射點亮了整個屋子，最后匯聚在神像上，金光閃閃，無比莊嚴(yán)。

    我被震撼到了，屋頂上的一個機括打開就能照亮整個屋子，這個陳老頭很聰明！這時候我才看見那些上了年頭的桌子椅子差不多都是黃花梨木，小葉紫檀，真的是財大氣粗。

    “嘿……，年輕人，眼睛看花了吧？你猜猜我這柱子上的鏡子是從哪兒來的？”一個身穿白色絲綢大褂的老頭兒就站在神像旁邊，下巴上留著長長的花白胡子，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只不過我剛剛看其他東西去了沒注意到他。

    我聽他這么一說走到柱子旁邊摸了摸鑲嵌在上面的鏡子，鏡子有很小的弧度向外凸起，后面就像是渡了一層膜，和平時看到的鏡子不一樣，

    在古代都是使用的銅鏡，效果并不是太好，后來才有人發(fā)明了用燒化的涂抹在鏡子后面，但是這種鏡子只有有錢人家才用的起，難道這個老頭兒真有這么大的本事？

    越看越心驚，因為這個東西居然是真的銀鏡，而且數(shù)量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面。

    “陳老先生，這不會是十三陵里面的那三十六面鏡子吧？”我對這個老頭兒的印象完全改變了，這哪是道士，這簡直就是個盜墓頭子啊，明朝十三陵，一直以來都是盜墓賊重點照顧的對象，里面關(guān)于三十六面鏡子的故事可是不少。

    陳老很是滿意，走到桌邊讓我坐下：“眼力可以啊小伙子，不過你來找我也沒用，你的事情我不好幫忙，這是你自己的因果循環(huán)，轉(zhuǎn)接到我身上有太多的變數(shù)?！?br />
    “額……?！蔽乙粫r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難道知道我來找他的目的？不可能這么神吧？我都還沒開口呢。

    “陳老先生，我就是想讓你幫我翻譯一些西夏的文字，這個和因果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吧？”

    陳老愣了一下：“西夏的文字？我還以為是解決你背上的東西，那還好說，東西呢？拿出來我看看?！?br />
    我心里咯噔一下，抓著陳老頭兒的手有些激動的問道：“陳老，你的意思是說，你知道我背上有東西？你怎么知道的？能不能幫忙解決一下？要多少錢都可以?！?br />
    陳老趕忙抽開了自己的手，好像我把他的手弄臟了一樣：臉上的表情都變了：“我說你這個家伙，好好的摸我手干嘛？我不是都說過了嗎？你背上的東西我解決不了，你以為你惹到了什么好東西嗎？那我今天就來跟你說說。”

    “看見那三十六面鏡子沒？鏡子是人和鬼溝通的一道門，三十六面從土里挖出來的鏡子，你以為在這房間里面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噠噠噠……。”

    屋頂上面的機括擋住了所有陽光，屋子立馬陷入了黑暗，我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的陳老不見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這屋子里，我有些慌了，大聲喊道：“陳老先生？干嘛呢？你快出來??！”

    “呵呵……看看你的身后，你招惹了什么東西你自己看?！标惱系穆曇魪纳裣駛鱽?，而我卻看不見他的身影，我更不敢回頭去看。

    我有些后悔了，我他媽就不該來這鬼地方，管他什么帛書呢，老子的小命要緊。

    我撒腿就往外跑，誰知道門居然鎖上了，怎么也打不開，身后有嗒吧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心一橫，干脆轉(zhuǎn)身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東西。

    一個女人，類似于少數(shù)民族的紅色袍子，一張臉猶如紙上的畫一般沒有一點血色，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別人下葬時的紙人，就是這樣一個東西一直趴在我的背上，我不敢動，也不知道怎么辦，整個人就像是掉進冰窟窿里面，渾身冰涼，只看見她慢慢走到我的身后，雙手搭在我的肩上趴在了我的背上，嘴巴就在我的耳朵旁邊。

    “我的媽呀！艸你媽的陳老頭兒，快點給我滾出來，不然老子弄死你！”我哇的一聲大叫了出來，雖然感受不到身后的重量，但是我能看見啊，那種感覺比要了我的命還可怕。

    我抓起桌子上的茶具摔了個粉碎，桌子椅子全掀了，正要去推翻書架的時候陳老頭兒終于忍不住了，打開屋頂?shù)臋C括讓陽光照射進來，我身后的東西蕩然無存，那種壓的我喘不過氣的感覺也沒了。

    “艸！你他媽的故意玩兒我是吧？”我跑到神像旁邊一把抓住了陳老頭兒，伸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陳老頭兒被我打懵了，眼睛一瞪我又是一巴掌過去：“瞪我干什么？別以為你是老頭我就不打你，老子打不死你！”

    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看到我發(fā)了瘋一樣要殺人的樣子，陳老頭兒有點怕了，趕忙松口說道：“我?guī)湍阄規(guī)湍悖阆人砷_我，你要是把我打死了就沒人能幫你了！”

    我逮著他坐在了桌子旁邊，惡狠狠的說道：“你要是再敢跟我裝神弄鬼，我饒不了你?！?br />
    “好好好……，你把東西拿出來我才能幫你啊！”

    “什么東西？”我疑惑的問道。

    陳老頭也很無語的說道：“你不是要讓我?guī)湍惴g一些西夏的文字嗎？你得把拓本給我呀，不然我怎么幫你翻譯？”

    翻譯？

    “我現(xiàn)在不著急讓你翻譯了，你先把我背上的東西跟我解釋清楚了再說，你很寶貝你這些書對吧？你今天不讓我滿意的話我就一把火給你燒咯?！蔽覕[出了賴皮的架勢，非得把這個事情弄清楚，不然隨時背著這么一個東西就像是定時炸彈一樣，精神上都得折磨死我。

    陳老頭兒也沒辦法，只能非常的不情愿的坐下來說道：“大爺，你那東西是你自己招惹上身的，我能怎么辦??？你好好想想看最近有沒有接觸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或者接觸過什么冥器？你說你想翻譯西夏的東西，你可曾見過西夏的壁畫？”

    我摸了摸腦袋有些猶豫，要說冥器的話還真有兩件，那個帛書估計可以排除，珠子？珠子和女人能扯上關(guān)系嗎？我是一點也不想把這些東西給別人看。

    “我摸過的冥器太多了記不清了，你就直說吧，這跟西夏的壁畫有什么關(guān)系？”

    陳老頭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有幸見過西夏的壁畫，你背后的人服飾和西夏人的服飾差不多，我知道的，進入過西夏皇陵的人，沒有幾個是好下場，所以我勸你不要太執(zhí)著了，看看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一輩子只能躲在這個小縣城里。”

    “年青人，你還年輕，知道孟忠賢嗎？那個玩兒石頭的教書先生，玩兒過火了吧？玩兒到西夏皇陵去了，結(jié)果去年被抓了，完蛋！”

    我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從他說話的內(nèi)容來看陳老頭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經(jīng)常下地的主兒，他所說的孟忠賢就是我的父親，地質(zhì)學(xué)的教授，只是我之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我父母和地下世界的一點點關(guān)聯(lián)呢？

    見我不說話，陳老頭繼續(xù)說道：“你要是讓我?guī)兔Ψg的話可以，但是價錢不便宜，在整個四川，認(rèn)識西夏文字的人不超過三個，其他兩個我都認(rèn)識，他們是不可能出手的，孟忠賢的老婆算一個已經(jīng)已經(jīng)被抓了，還有一個人以你的身份根本見不著別人。”

    猶豫了一下，我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伸手把那張從石棺里得到的帛書拍在了桌子上：“錢不是問題，問題是你不能把這上面的內(nèi)容告訴別人，你應(yīng)該知道的，要是你壞了規(guī)矩，嗯……？”

    陳老頭兒尷尬的笑了一下，眼神不斷往帛書上瞟，我能感受到他眼中的炙熱。

    “我能活到現(xiàn)在，自然知道自己為什么還活著，這點你放心，在我這里絕對不會出現(xiàn)你說的那種情況，那要不然現(xiàn)在就開始？你看著我干活都行?！?br />
    我把帛書交給了他，他雙手顫抖著接過帛書，像是接過稀世珍寶一樣，捧著來到書架前面開始拓印，一筆一劃的把帛書上的內(nèi)容復(fù)制下來，然后再翻找資料，西夏的文獻少得可憐，我信了他的那句話，整個四川只有三個人能看懂。

    這個過程十分漫長，陳老頭兒像是著迷了一樣，幾乎達到了一種入迷的狀態(tài)，我跟他說話他都聽不見，日上三竿了我早飯都還沒吃，在他這翻了半天只找到一個硬邦邦的饅頭，只好上街去買了十幾個包子當(dāng)做我們一天的口糧。

    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陳老頭兒也沒完全翻譯出來帛書里面的內(nèi)容，到晚上才嚼了幾個冷包子繼續(xù)工作，好在他還是有點本事，總算是弄了點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