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還敢有半點的耽誤,強忍著疼痛一瘸一拐的就開門要出去,一顆心那更是懸在了半空中。冬瓜出事了,直覺告訴我不是小事,否則趙新在電話里不會緊張,冬瓜也會親自給我打電話。
我從小玩伴就不多,長大后朋友也少,冬瓜是我最好的兄弟。從小一起和泥巴長大,完全就是親兄弟一樣的。
快速的下樓,在路口焦急的等待著的士。出租車也沒有,平日里月色可人的景象也消失不見了,陰風(fēng)陣陣吹來,顯得極其的悲涼。
終于,一道車光從道路一旁射了過來,我趕緊揮手大喊:“的士,的士!”,生怕被人搶走了一樣。
的哥看到我一個完美的急剎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拉開車門就上了車,不等那的哥開口,我就搶先說道:“去夢幻神話?!?br />
“兄弟,我剛從夢幻神話那邊過來,紅葉會所和鷹才的人在那里干起來了,都砍死人了,今天晚上不營業(yè)?!?br />
的哥淡淡的跟我說,可我的腦袋卻已經(jīng)蒙了,愣愣的問:“真的?假的?”
“當(dāng)然是真的,要不這樣,我送你去魅力四射吧!都一樣,還近一些?!?br />
完了,夢幻神話那邊砍死人了,而冬瓜又出事了,死的人會不會是冬瓜?我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這的哥倒還好,還停在原地等著我回答,車子還沒發(fā)動。
“開車??!你還停在這里干嘛,”我朝著那的哥怒吼,眼睛里燃燒了憤怒。
那的哥被我莫名其妙的一吼,不敢多說什么,趕緊腳踩一油門,車子開了出去。
坐在車子里,我的心情無比的忐忑。兩旁的街景不斷地往后面倒去,將我的雙眼模糊。
來到夢幻神話的門口,車還沒停下來,我就迫不及待的往里面張望,門口冷冷清清的,平日里的迎賓小姐都被撤走了,門沒有關(guān),卻掛著暫停營業(yè)的牌子。
看來這的哥說的是實話了,下了車,我沒有給的哥車費,他也沒敢找我要。我直接朝著夢幻神話大廳里走去。
里面的酒瓶子什么碎了一地,吧臺邊十幾個人圍著包扎傷口,一個左肩膀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一個背部被砍破了,傷口觸目驚心。我沿著吧臺走過去,卻沒有看到冬瓜的身影。
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騰上心頭,我的腳步不由得變緩慢了,一直往里面走去,穿過吧臺,在一個包廂面前團團的圍了十幾個人,其中一個身影我很眼熟,正是趙新。
“表哥”我低喃了出來,腳步已經(jīng)沉重快走不動了。
“坎子哥,這仇我們必須要報??!”
“是啊,這么堂而皇之的來我們的地盤上砍人,這莫乾也太囂張了。要是不把場子找回來,人家還以為我們怕了他們紅葉會所了?!?br />
“干吧!坎子哥,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立馬抄家伙殺回去。”
聽著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的請戰(zhàn)聲,我的心里卻如同死海一般。
我走向了他們,一個身影擋在了我的面前,我一把將他推開,然后往里面走去。
赫赫然冬瓜躺在正中央的血泊當(dāng)中,一把刀從左腋下肋骨插入直逼心臟,他睡的很安詳,顯然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這一幕像刺刀一樣的扎在我的心里,眼淚嗒嗒的掉下來。
我快速的向著冬瓜跑過去,卻被一只手拉了回來:“你他么誰?。扛彝评献?,是不是紅葉會所派過來的?!?br />
“滾你麻痹!”我一手甩開了他的手,他作勢跟上來要打我。
趙新趕緊制止:“住手,他是冬瓜的兄弟,讓他進來?!?br />
我在冬瓜面前蹲了下來,小時候在一起玩耍的一幕幕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有人欺負我,他幫我出頭,我犯了錯,他也幫我頂著。記得有一次我們一起去偷西瓜,被人抓了,他為了保護我,被打的遍體鱗傷。
想到這一幕幕,眼淚如同潮水一般涌來,我失聲痛哭:“表哥,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莊子來看你了?!?br />
可是無論我怎么搖,冬瓜都永遠的閉上了眼睛。趙新緩緩的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莊子,你別喊了,冬瓜已經(jīng)死了?!?br />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我哭的根本停不下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我也毫無顧忌。
良久之后,我才緩過神來,心已經(jīng)徹底的狠了下來,我緩緩的站起來,看向趙新:“新哥,這是誰干的?!?br />
趙新沉悶著說:“是劉猛男,當(dāng)時候我和冬瓜帶人趕到,他正帶著人在鬧事,一言不合他們就動起手來,可沒想到他們這一次這么狠,在門口埋伏了人,劉猛男更是直接掏出刀子,給了冬瓜一刀?!?br />
“劉猛男!這個雜種?!蔽覒嵟囊Ьo了牙關(guān),拳頭握的噼里啪啦的作響。
按照趙新的說法,這一切根本就是劉猛男故意來尋仇的。冬瓜和劉猛男沒有什么過節(jié),甚至認都不認識,肯定是因為上一次冬瓜為了幫我報仇把他給打了,他懷恨在心的緣故。
冬瓜是因為我死的,我突然間好后悔,從小到大都是冬瓜一直在照顧我,現(xiàn)如今更是因為我喪失了性命,這一份情,我這輩子都還不清!
“人死不能復(fù)生,你也別太難過了。出來混就應(yīng)該做好這樣的準備了。”一個留著絡(luò)腮胡子的中年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他長的很敦實,身上的肌肉很堅實,一件黑色的馬甲和黑色的皮褲,顯得很莊嚴。
“這是坎子哥!”趙新在一旁幫我介紹,轉(zhuǎn)而又對張坎說:“坎子哥,他是冬瓜的好兄弟康莊?!?br />
此時我的心里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我不可能讓冬瓜白死,我要幫他報仇,而眼前的張坎是最有能力幫我的那個人。
我毫不猶豫,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坎子哥,我求求你,求你幫我做主,我表哥不能白死?。 ?br />
張坎點了點頭,把我扶起來:“你放心,冬瓜是我手下的人,就算你不說,我也不可能讓他白死的?!?br />
我連忙道謝:“謝謝坎子哥,謝謝!”
張坎沒有理會我,轉(zhuǎn)而看向趙新,對他說:“小新,你去查一下這劉猛男的背景來路,查到了馬上跟我匯報!”
趙新點頭應(yīng)承。張坎轉(zhuǎn)而又說:“受傷的兄弟留下來養(yǎng)傷,其它的跟我一起送冬瓜去殯儀館?!?br />
張坎帶著人走在前面,我抱著冬瓜的尸體,大踏步的往前面走去。身上的傷口扔在隱隱作痛,可是相比于心里的痛,這完全算不得什么。
這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個夜晚。我永遠也忘不了今天,我的好兄弟冬瓜被人砍死了,他永遠的離開了我。
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霓虹燈還在閃爍,寒冷的晚風(fēng)吹在我的身上,打在我的心頭。我的心變的如同寒鐵一般,淚水早已流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仇恨。
將冬瓜的尸體處置好了,我跪在冬瓜的靈柩前為他守靈,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我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后來又被一陣苦鬧聲吵醒。
是冬瓜的父母,我的表舅來了,他們沖進來抱著冬瓜的靈柩嚎啕大哭,我看著他們傷心的樣子,心里頭更內(nèi)疚了。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吶!我心如刀絞,這一切都是我害得,要不是因為我,冬瓜不會死,我真的恨死的人為什么不是我,讓我在這世界上經(jīng)受苦痛。
可是不管我怎么樣懊悔,冬瓜都已經(jīng)回不來了。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他報仇。
我沒有臉見我的表舅表舅媽,也不忍心看他們傷心難過,一個人默默地出了殯儀館,然后往六渡橋的方向走去,那里是冬瓜幫我出頭,打劉猛男的地方。
我看著孤零零的六渡橋,冬瓜幫我出頭的畫面猶如還在眼前,冬瓜的嬉笑聲,那偉岸的身影讓我忍不住的苦笑。
在便利店買了一打啤酒,我上了橋,坐在橋邊,打開了啤酒罐,心中又涌出一股酸楚來,這買啤酒的錢都是冬瓜給我的,心里更是難過了。
坐在橋上點了兩根煙,給冬瓜插一根在上:“冬瓜,走好!”隨即打開啤酒,喝一口倒一半在地上,和冬瓜邊喝邊聊了起來。
冬瓜的夢想我知道,他曾經(jīng)跟我說過,他要成為像王四海那樣的人物,威風(fēng)八面,隨便講一句話都十分的有分量,當(dāng)時我還損他,說他那個樣不可能成為那樣的人物。
冬瓜卻躊躇滿志,滿不在乎,勢在必得的樣子讓我很欽佩,可是現(xiàn)在,冬瓜再也無法完成自己的夢想了。
我不禁的苦笑,我該怎么彌補?我怎么也彌補不了。
不只過去了多久,直到六渡橋上人來人往,過往的人開始對我的頹痞指指點點的時候,啤酒也喝光了,我這才站起身來。
陽光是如此的耀眼,我的心卻堅定了起來,我要加入鷹才,為冬瓜報仇,冬瓜沒能完成的夢想,那就由我來堅持。
009 冬瓜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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