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銳的尖叫聲響起,十幾名穿著翠綠罩袍的眾神教武士不知從什么地方出現(xiàn),他們手中威力巨大的重弩已經(jīng)拉開,而十幾把弩的準(zhǔn)心全瞄準(zhǔn)了窗邊的轉(zhuǎn)生女神教派副主教。
假裝沉醉于音樂和美色其中的烏格在懷中舞伴的腦袋被弩矢射穿之前,都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直到鮮血和腦漿濺滿了他的臉上,他才知道——有人攪了他的局。
眾多的弩矢飛來,歌德里爾來不及反應(yīng),反手抓起溫迪爾硬生生撞開了兩扇彩繪玻璃,從不高的窗戶翻了出去,而那些飛馳而來的弩矢齊齊扎在剛才兩人站的位置,精美的銀酒杯和那些手帕方巾都被釘在了窗臺上。
聲名顯赫的大人物們都被嚇得落荒而逃,局面混亂不堪。滿臉是血和白色漿糊狀物的烏格來不及擦掉臉上的東西,推開每個擋了他路的人,跟著從窗戶一躍翻了出去,他袖中的短刀也同時出了鞘。
剛才拿著弩的一名眾神教武士又上了新的弩矢向著人群之中射擊,其他的武士都拿著弩往窗邊沖去。幾名眾神教武士又從不知什么地方出現(xiàn),拿著他們手中的武器正準(zhǔn)備收割那些手無寸鐵者的生命,慌于逃命的人群里沒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衣著有何問題。
雨點從窗戶飄進來的一霎,破空飛來的幾發(fā)標(biāo)槍阻止了他們。
更可怕的殺人機器們趕到了這兒,那標(biāo)志性的大劍和綁在手臂的小圓盾默述了他們的身份,他們是東方戰(zhàn)場上最驍勇的戰(zhàn)士、雅努斯人公認(rèn)的帝國第二精銳部隊、昆塔斯的私人軍備——第二十四昆塔斯軍團?,F(xiàn)在的他們無疑就是在場所有貴族名流們的救世主,幾具身上插著標(biāo)槍的國教武士尸體也佐證了這一點。
滾在泥水里的溫迪爾和歌德里爾狼狽地站起身來,磅礴的大雨能很快沖洗掉他們身上的泥漿,但有人似乎并不想讓他們喘上這口氣。
歌德里爾在雨中也看清了這個刺客的長相——那個衣著得體的戰(zhàn)士。烏格的短刀毫不留情的劈向了溫迪爾,溫迪爾閃避不及衣服被橫著劃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慢慢的滲紅衣服。歌德里爾側(cè)身一腳踢去,想要牽制住烏格,卻被靈活的一閃躲開了。
盡管是兩人對一人,但空手對上鋒利的短刀讓他們異常吃力,只得且戰(zhàn)且退。
正膠著之時,一名教團士兵聞聲趕來了,他將手中抱著的那柄焰形劍丟向了歌德里爾,烏格見勢不妙一刀砍了過去,而歌德里爾竟用手臂硬推開了烏格這一刀,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自己的武器。
烏格迅速退后幾步,現(xiàn)在的局勢對他很不利。他瞟了瞟歌德里爾身后的華麗庭院,屋頂上漂亮的瓦片應(yīng)該是出自薩努加有名的陶房。
“想跳支舞嗎?”在滴滴雨水中的巨型焰形劍顯得更加寒氣逼人,歌德里爾用單手舉著沉重的劍身指著烏格,獰笑著挑釁道。
烏格可不會講什么開戰(zhàn)禮,直接向前一跨一記小幅度且強力的揮擊直襲向歌德里爾,而歌德里爾不再像沒有武器時一樣四處躲閃,雙手握住焰形劍一甩挑開了短刀,然后快速找好平衡,重心放低揮出了幾乎是能終結(jié)任何對手的橫向快掃,強力的橫掃加上焰形劍的長度讓烏格無處可退。一秒不到,焰形劍的劍身揮出了人類所能做到的最大掃擊幅度,但除了一瞬之間被斬出間隙的雨幕之外,沒有任何東西被劃開。
烏格以一個詭異的姿勢伏在地上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反擊開始!被近身的歌德里爾完全沒嘗到任何甜頭,他巨大的焰形劍在如此近的距離完全施展不開,只得吃力地格擋著烏格如同雨點般猛烈的每一擊,但他體力的持續(xù)消耗于讓烏格終于找到了破綻,短刀像是瞄準(zhǔn)著準(zhǔn)心一樣凌厲的刺向歌德里爾無暇防御的身體一側(cè)。
“鐺!”飛來的一枚梭鏢貼著歌德里爾的胸口將烏格的短刀彈開。溫迪爾臉上帶著少有的傲氣站在雨中,對著歌德里爾笑著,手中夾著的兩把梭鏢緊隨著他輕微的笑聲飛出,插在了烏格方才站的地方,錯失良機的烏格只好躲開溫迪爾的梭鏢然后拉遠(yuǎn)距離。
“多謝你給我解圍了啊?!备璧吕餇枦]有去看溫迪爾,左手招了招示意著“我賭兩個阿斯,下一劍我要廢了他的右手。”
歌德里爾又一跨步將劍直刺了過去,烏格只得用右手的短刀稍微挑開再往一側(cè)閃躲,沒等烏格站穩(wěn)腳步,焰形劍快速的變招橫向小幅度掃了過來,力量不足的一擊,烏格雙腿站開左手按住刀背硬接了下來,這一擊下來歌德里爾沒有余力也不好發(fā)力,烏格的短刀順勢便要砍過去。
烏格還未出手,歌德里爾仿佛是猜到了下一擊的方向,他松開了握劍的手,兩記擺拳避開了刀刃打在了烏格的臉上。被兩拳打得有些發(fā)昏的烏格卻沒有慌,他的腦內(nèi)在飛速運轉(zhuǎn),一霎之間便重重的直拳打在歌德里爾的下頜,盡管歌德里爾擋了一下但這一拳也讓他夠嗆。
歌德里爾低身閃過烏格,順勢撿起了泥水里的焰型劍。雖然還是有些暈頭轉(zhuǎn)向,但是依舊迅速的刺向準(zhǔn)備用短刀格擋的烏格。
“你輸了兩阿斯?!睘醺窨粗砬暗母璧吕餇?,笑得比他剛才更加狂妄。
焰形劍沒有對烏格的右手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是刺入了他的右胸,但劍尖沒能更多的進入胸腔,烏格不知從哪扯下來的一片布讓他的左手牢固地握住劍身。歌德里爾的臉上掛著一些吃驚,他二十幾年的人生閱歷還沒見過這樣瘋狂的刺客。雨,好像停了?
兩人不知不覺已經(jīng)打到了庭院的屋檐下,這里沒有雨水的阻擋,但歌德里爾也沒有心思好好打量這個刺客或者聊上兩句,因為他拔不出他的劍。焰型劍的劍身似乎剛好卡在了烏格的肋骨之間,而烏格的左手也正隔著那片布死死鉗住劍身上沒有開鋒的部位。
歌德里爾突然手上發(fā)力控制著焰型劍,烏格已經(jīng)感覺到體內(nèi)的尖銳金屬開始移動。但短刀在這個距離根本蹭不到歌德里爾。
“嗖!”烏格投出了他的短刀,無計可施的歌德里爾只能松開了劍柄往一旁躲閃,刀鋒擦過了他的前額,切下了幾縷發(fā)絲。
“哐!”
一株盆栽被烏格抄起狠狠地摔在歌德里爾的臉上,看起來烏格不得不感謝雨天里懶于澆水的園丁,盆底少部分的干燥灰土直接鉆進了歌德里爾的眼睛里。烏格趁機拔出插在身上的焰型劍,使勁地刺進歌德里爾的大腿里。
歌德里爾牙關(guān)間發(fā)出一聲悶哼,接著被烏格抬腳一踹向后倒去,倒進了已經(jīng)凋零枯萎的夏花叢中。
烏格還沒來得及喘息,溫迪爾已經(jīng)沖到了身前,傷口的少量失血看上去并不妨礙他反握最后一枚梭鏢刺死手無寸鐵的烏格。
金屬的交鋒,烏格抽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雖然已經(jīng)鈍得連雞都?xì)⒉涣?,但還是勉強擋開了刺來的梭鏢。溫迪爾的身體有些失去平衡,但烏格并沒有選擇追擊,而是錯身而過逃進了雨里。
溫迪爾也踏進雨里,泥漿和血跡裹滿了他們?nèi)恚瑑扇藢χ胖従徔拷?。烏格突然扔掉了手里的匕首,這樣難以想象的行為卻讓溫迪爾絲毫不敢放松警惕,他剛才和歌德里爾的戰(zhàn)斗讓他有些心有余悸,他不得不提防面前這個家伙還會帶來什么驚喜。烏格笑了笑,一陣急流卷著暴雨襲來。
“小心!”歌德里爾用雨水洗了洗眼睛,勉強睜開時卻突然驚恐地向溫迪爾大喊道。
“狼的臭氣...”溫迪爾咬了咬牙,把最后一支梭鏢向那陣雨風(fēng)扔去,但這看起來不能阻止它,高速移動的強勁力道掀翻了溫迪爾。這時他才看看清來者是何物,黑色斗篷上插著一根入骨的梭鏢,而斗篷之下是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狼騎士,但剛才的力量絕對不是以往的狼騎士能擁有的。而雨幕中,它胸口那只明晃晃的銀制小瓶閃耀得有些扎眼。
歌德里爾咬著牙拔出了腿里的焰形劍沖向那個黑袍的狼騎士,腿腳的不便并沒有影響到他迅猛的劍招,但后者似乎是預(yù)知到了他的動作,同時快速地轉(zhuǎn)身一拳打在焰形劍上,歌德里爾雙手一震,像是砍在石頭上一樣,他的虎口發(fā)麻得都握不住劍柄。他甚至還來不及驚訝,就被重重的一腳踢飛出去。
烏格捂著傷口靠在墻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向敵人的敵人揮了揮手,他扔掉匕首的時候就已經(jīng)看見了朝著溫迪爾疾馳而來的它,所以才用這種極具風(fēng)險的行動來協(xié)助它。不過這次他賭對了,這個可靠的幫手終于可以讓他歇口氣了,盡管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不請自來的家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但那個怪物根本沒有理會烏格,它準(zhǔn)備繼續(xù)完成它的任務(wù)——殺死轉(zhuǎn)生女神教派副主教。
第十一章 暴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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