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謝謝小黃

    “我沒有母親?！蔽冶凰f的無地自容，埋頭的嘀咕了一句。媚老師忽然不說話，一直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她忽然溫柔的摸著我的頭。我沒敢抬頭看她的表情，但我估計出校的事可能有戲。

    第二天我順利出校，由于我是頂尖人才，而且人又小，所以需要一位專業(yè)人士沿途保護，這個重任落到了媚老師的頭上。媚老師出校的第一句話是：“托你小人家的福，我也可以出去趁機喵喵一會了?！蔽也欢鬟鳌癁楹我猓缓竺睦蠋煚恐业氖?，對這每一個迎面而來的男人媚笑。其實我特別注意媚老師的一舉一動，因為她是個漂亮的女人。

    我回到村上，村上頓時炸開了鍋，我和爸爸還有媚老師坐在屋里，此刻，要點上油燈屋我們才能看得見對方，倒不是因為天氣問題，只是此時來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他們又不敢踏進屋子，一個一個的把腦袋堆在門外和窗框上，無一絲光透得進來。

    我說：“爸爸，他們這樣不累?。磕X袋擱著不疼啊。”

    爸爸說：“沒辦法，滿足人們的好奇心甚至可以掩蓋傷害帶來的痛苦?！?br />
    媚老師眼睛瞇成一條線，雙手斯文的放在胸前小小的拍動，帶著笑聲說：“說的好?！?br />
    我說：“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他們離開了？”

    爸爸說：“只有等到他們滿足，或是出現(xiàn)一件更加具有吸引力的事情。”

    媚顏老師看我爸爸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她仍然笑嘻嘻的說：“說的好?！?br />
    爸爸的那句話像一個預告，我漸漸聽到外面有人在吼：“安土村全村人得了瘟疫，官兵為了避免瘟疫泛濫把全村四十六口人全殺了！連人住的房子都燒了！畜生都跑出來了！大家快去抓??！”這聲音越來越大。應該是有個人一邊望我們附近跑一邊在高聲喧嘩。

    果然我家門口的人全部消失不見，我問父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br />
    父親倒沒有受到那話的影響，他坐的安安穩(wěn)穩(wěn)。他問我：“你想不想去看？”

    我說“很想。”

    他說：“你看，這好奇心是不是太強大了，你想去看就去看吧?！?br />
    我起身望外跑。父親與媚老師依然筆直的坐在桌子的兩邊，他們都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而且此刻都面帶微笑的看著我。我說：“你們不去嗎？”他們兩不約而同的搖頭。爸爸說：“去看的時候認真一點，去數(shù)一數(shù)安土村跑出來了多少雞，多少鴨，多少鵝子，多少牛。”我說喔，然后準備望外跑，爸爸說等一下，我轉過身，爸爸說：“盡量不要用手去碰那些家禽，如果你看到某個對你很重要的人要碰那些家禽，你就是砍了他的腿也要阻止他。真的是瘟疫浸過的家禽，人碰的？”

    我說了個喔，然后跑了出去，其實我才懶得管什么家禽，什么瘟疫，我終于逮到機會去找晴兒了。只是很好奇爸爸和媚老師怎么忍受得了如此強大的好奇心？難道有更加具有吸引力的事在牽絆這他們？我跑到晴兒家門口，晴兒正急急的望外跑，背著個背篼，手里拿著我曾經(jīng)丟到她家院子里的劍。

    我說：“晴兒！”

    晴兒埋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低頭繼續(xù)走自己的路，如我并不存在一樣。我又喊：“晴兒。”并且試圖讓她看見，擋住了她的路。晴兒又抬頭，帶著恨意的眼光狠狠的說：“讓開！”

    我說晴兒怎么了？

    晴兒低著頭說：“你來找我做什？我要急著去抓雞！”

    我想起父親的話，于是皺著眉頭說：“晴兒你不能去，安土村得了瘟疫，那里跑出來的家禽一定都不干凈！不能去！不能去！”

    晴兒好像不在乎生死，她狠狠的說：“為什么不能去，別人都能去，為什么我不能去！如果那些雞真的有病，你趕快跑回去把你那個大美人攔好，不然她去抓了那些雞，染了瘟疫了那可不好咯！”

    這話醋味甚濃，我意識晴兒是個真正相信愛情的人，因為她真的認為愛情可以忽視年齡和身高。我說：“晴兒晴兒，你誤會了！我跟媚老師真的沒有什么，他只是送我回來見家長而已！真的沒有什么！”

    晴兒看著我，眼淚都流了出來：“還誤會！都見家長了還誤會！”

    我當在路中，腦袋糾結的像打了死結的繩子。這是，一只雞從我們旁邊蕩蕩悠悠的插了過來，這雞像喝了酒的醉漢一樣，走路歪歪斜斜，叫聲咯咯咯的也很沒有精神，一看就知道是快死的雞。它一定是從安土村跑來的，此時晴兒停止了哭泣，眼睛也落在了病雞身上，我說：“晴兒不要！”晴兒完全沒有理會我，伸手就要去抓雞。

    我說：“不要??！”然后一把抓住晴兒的手！可能是我的動蕩太大，那雞被嚇的來了精神，撲打著翅膀，扯起嗓子，邊跑邊叫！

    晴兒看到雞跑遠了，顯然很著急，她一把把我推開，別開步子就準備去追！我當然不能讓她去送死！我一把從后面抓住了她的劍，我抓的非常緊，拳頭中血都溺了出來。晴兒吃驚的望著我，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我說：“晴兒，千萬不能去?。　?br />
    晴兒反應過來，一下丟了染了我的血的劍，眼淚嘩啦啦的涌了出來哭著說：“你個白癡，那是我家的小黃！”說完，她又忍著淚水，用牙齒在袖口上撕下一塊衣服上的布。一邊不停的幫我包這手心，一邊流淚，還一邊說：“你是白癡嗎？你是白癡嗎？怎么可以用人手去擋武器了，你要攔我你抱住我就行了嘛，抓什么劍?。　?br />
    我猛的一下把她抱在懷里，說：“你千萬不要動安土村跑出來的家禽！它們有毒！”

    晴兒沒有說話，沒有反抗，她一邊哭，一邊在我的肩膀上點頭。

    此時小黃又大搖大擺的叉了過來，我在心里說：謝謝小黃。小黃對我咯咯的叫了兩聲，好像在說：不客氣。

    我告訴晴兒把劍收好，然后別了晴兒，像了了心愿一樣往家里走。一路上有些人會笑呵呵的看我兩眼，有些人則無暇顧及我，我冷冷的看著每個人手里都提著雞鴨什么的，我估計，他們會死（我當時只是單純的想到他們會死，但沒有想到具體的時間）。

    我回到家的時候，爸爸在用他肥碩的手笨拙的幫媚老師幫背后的發(fā)髻，我走到門口，爸爸打了一個抖，然后故作鎮(zhèn)定的說：“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媚老師顯的輕松的多，她無不誘人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拍掉爸爸笨拙的手自己摸著頭發(fā)綁發(fā)髻。

    我看到媚老師紅暈的臉蛋，頭上稍稍有些汗珠，想藏著喜悅的微微上翹的嘴。

    我說：“五十六只雞，二十只鴨，沒看到鵝子，四頭牛。”

    爸爸嗯了一聲，然后一只手撐進衣服里，連著衣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頓時衣服上就變了一大塊色。

    我接著說：“我還看到很多人已經(jīng)用手拿了雞鴨了，他們會不會死？”

    爸爸說：“會死，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那些雞鴨的關系。”爸爸接著說：“按理說那個地方如果發(fā)了什么要命的瘟疫，縣衙躲還來不及，更別提大費周章的去把整個村的人殺了。”

    媚老師往廚房走去。爸爸接著做出了思考的表情繼續(xù)說：“聽他們說那些人全都是死于刀傷，如果真是瘟疫，縣上那些捕快有幾個敢親自動手？而且，我們村離安土村這么近，如果那里染了瘟疫，我們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這不是瘟疫，一定是安土村有人得罪了什么人，被別人殺了全村滅口。最重要的…………”此時媚老師從廚房端了幾個碗出來，碗里裝著被各種折磨的豬肉，炒的，蒸的，燉的。媚老師把它們放在桌上，然后叫我過來吃，爸爸也憨憨的笑了兩聲，然后坐下來吃肉，我說：“爸爸，最重要的是什么？”

    爸爸說：“最重要的是安土村的活物都跑了出來，如果是官衙，那這些活物早就被人逮了殺了，更別提能跑到我們這里，據(jù)說還有些大膽的人跑到安土村去撿死人的錢財，這就完全說明殺安土村的那些人絕對不是官府?！?br />
    “可是人家都說是官府干的，官府也下了批文?！?br />
    爸爸嚼著一塊肉說：“官府和朝廷是兩個概念，這事是朝廷干的，不是官府。”

    媚老師終于說話，她挑起一塊相對要小一點的肉，看了很久，然后一口放進嘴里毫不在意的說：“可是朝廷為什么要殺了一個村子的人了？”

    爸爸說：“有些事，官方的結果就是結果，雖然不一定最真實的，但一定是最正確的?！?br />
    媚老師說說的好。

    第二天別了爸爸，我又開始想晴兒了，媚老師早就定好了一輛轎車，此刻，我們就正在坐在轎車里，四周能看見，但沒有晃眼的陽光，兩排挨著壁的長凳，我和媚老師坐在一邊，媚老師的手輕輕的握著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