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忙碌的時候,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走進了花店,店中還有幾個客人,兩個女孩正忙著招呼,顧不上他,他也不著急,只是默默在店中左右的溜達,目光卻不時的瞥向柜臺后面的高坡安。高坡安也看見了他,心中忽然的一震,倒不是完全因為這人目光奇怪,看起來不大像是一個買花的客人,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個人,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來。
周曉纖給一個客人包好了花,說聲:“慢走,你再來?!奔泵ο蚰侨俗咂?,說道:“先生,讓你久等了,你要買什么花?”那人轉(zhuǎn)過頭來,微微而笑:“怎么,不認識了?”周曉纖呆了一下,驚喜道:“啊,是你!”那人笑道:“是我,這么多年不見,你還好么?”周曉纖點點頭,忙向顏美青招手:“美青快來,我給你介紹我的朋友。”
顏美青走了過來,見到又是一個英氣勃勃的年輕男子,而且又是周曉芊的朋友,心中不由暗暗吃醋,只想:“這是怎么了,天下帥呆的男人,怎么都是她的朋友?”臉上帶著微笑,向那人打招呼。
周曉纖給他們介紹,指著那人說:“這是宋震遠,我小時候的朋友。”宋震遠禮貌的伸出手去,笑道:“你好?!鳖伱狼辔⑿χ退帐?。周曉纖正要轉(zhuǎn)身招呼高坡安,卻發(fā)現(xiàn)高坡安已經(jīng)走了過來,冷冷的看著宋震遠,周曉纖又為他們兩人介紹。高坡安淡淡的點頭,算是認識了,顯的十分的冷淡。宋震遠卻是面帶微笑,目光中滿含深意的望著他,一瞬也不瞬。
周曉纖覺察到了高坡安的異樣,也覺察到他目光中的敵意,不知怎么,心中竟是升起了一股甜意,因為她知道那是已經(jīng)因為自己。高坡安說道:“曉纖,有一處帳目我看不大清楚,你幫我看一下。”拉起她的手,向柜臺走去。周曉纖偏頭向宋震遠微微一笑,跟著他去了。
顏美青連忙招呼宋震遠,笑道:“坐下說話吧,瞧這里亂的,連個地方也沒有……”
宋震遠搖頭,說:“不用了,其實我來這里是想要買一朵花?!?br />
顏美青問笑問:“哦,那你就來對了,我們3這的花是最全的,你要什么花?”
“我有一個朋友故去了,我想到他靈前去祭奠?!彼握疬h的目光一直看著高頗安的背影,平靜的說著。
顏美青道:“哦,那我明白了,送一把黃色的小雛菊,你看行么?”
宋震遠點頭,說:“好,麻煩你寫上了個名字,他叫卓伯文?!彼Uf出一個名字。
高坡安正自和周曉纖走回柜臺,猛然間聽到這個名字,腦子里忽然間轟的一聲,像是炸裂開來,眼前出現(xiàn)幻像,身子搖搖晃晃,左手撐在柜臺后,右手摸著頭,慢慢的蹲下身去。周曉纖吃了一驚,忙蹲下身問道:“坡安,你怎么了。”她已經(jīng)完全的把他當成了高坡安,當成了是上天派來的白馬王子。
高坡安搖著頭,艱難的說道:“這個名字……好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聽說過的?!?br />
周曉纖心中也是一震,這是她第二次聽到“卓伯文”這個名字了,第一次是她的繼父喊出來的,現(xiàn)在再次聽到,高坡安又這么的痛苦,心里立時便有一個直覺,看來“卓伯文”可能會是他的真實身份,或者是他最親密的人,所以每次聽到,他才會有那么大的反應。她向宋震遠望了一眼,見他站在那里,也正用目光瞅著自己和坡安,目光閃爍,似乎滿含深意。
顧不得心中所想,周曉纖把高坡安扶了起來,拉過一把椅子,讓他坐下來,在柜臺后面休息。
宋震遠看著高坡安痛苦的表情,像是明白了點什么,眼神中豁然開朗,他接過顏美青為他包好的黃色的小雛菊花,禮貌的道聲謝,然后到柜臺前付帳,和周曉纖寒暄了幾句。周曉纖心中其實有疑團,像要問他關于“卓伯文”的事,但卻不想讓高坡安聽到,于是只能暫時的忍住,心想:“哪天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問他一下?!?br />
宋震遠最后看了一眼高坡安,然后轉(zhuǎn)身離去了,出了花店之后,他面色凝重的在街道上穿行,心想:“沒錯的,他決對就是卓伯文……只是如果他沒有死,那么,車禍現(xiàn)場的那具焦尸,又會是誰呢?而他又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小鎮(zhèn),瞧他的樣子,像是并不認識我,也不知道卓伯文是自己的名字,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在車禍余生,遭遇重大的變故之后,他可能是患上了某種疾病……就比如是失憶癥一類的,所以他才不認識我?!?br />
想明白這些,他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說道:“隊長,我發(fā)現(xiàn)了一條重大的線索?!?br />
手機里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問:“哦,是什么?”
“卓伯文沒有死?!彼握疬h平靜的說道。原來他是一名警察,正在調(diào)查遠大集團的董事長卓伯文離奇失蹤和隨后車禍的案件,因為他和卓伯文早就認識,而且是朋友,因此在發(fā)現(xiàn)花卉基地旁的車禍現(xiàn)場,以及那一具焦體之后,心中悲痛,于是想要買一束鮮花,以寄哀思,不想在小鎮(zhèn)的花店不但是遇見了自己兒時的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更驚奇是居然是看見了”卓伯文“
開始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他越看越像,心想縱是天底下會有相貌相似的人,但要做到口鼻眉眼,完全的一模一樣,這種幾率也實在是太小了。
只是他如果真的是卓伯文,為什么要裝出對自己不認識呢?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成了一個花店的收帳員?更驚奇的是,居然和自己兒時的伙伴,神態(tài)親密,竟像是情侶一樣……疑團實在是多,一時難以理解,于是他故意大聲的叫出卓伯文的名字,想察看對方的反應,待見到對方反映劇烈,痛苦的抱著頭,蹲下身去,不過卻并沒有張口答應的時候,他立刻便隱隱明白了事情的七七八八。
不過他也并著急,他知道這中間一定有很多的隱情,需要慢慢的查訪,所以暫時還是不要驚動高坡安的好。
高坡安恍惚了一會,慢慢抬起了頭,望著宋震遠消失的地方,默默的想著心事。周曉纖知道,他心中也一定有所懷疑,一定想知道讓他頭痛的那個名字“卓伯文”究竟是個什么人?和他又會有什么關系?
晚上,周曉纖在床上展轉(zhuǎn)了很久,心潮翻涌,無法入睡,她披衣而起,推門走了出去,見高坡安的房間已經(jīng)熄了燈,像是睡去了。她癡癡的望著那黑窗,嘆了一口氣,就在臺階上坐了下來,托腮默默的想著心事。
自高頗安從天而降,火中而出,到現(xiàn)在不過是短短的幾天,但周曉纖的心思,卻是大不相同,她已經(jīng)感覺自己離不開他了。她害怕著他一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或者是想起了以前的一切,那么,他就會離開這里,而去尋找他以前的生活。想到這一切,她心中微微顫栗,一方面她十分希望高坡安能夠找回真實的自己,能夠快樂起來,不要再迷茫,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害怕他會離開自己……
心中實在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不該把真相說出來,她想著:“那好吧,既然我自己拿不定主意,那就由老天來決定吧。”屋前的臺階上有一棵含羞草,長的正旺,她閉著眼,輕輕的扯下了幾把葉子,然后攤在手心里,一片一片點,心想如果是單數(shù),那么,我就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他要離開,我也愿意,若是雙數(shù),那就是老天的意思,讓我暫時的隱瞞住他,等到以后有了好機會,我再告訴他也不遲。
心里這么想,便一片片點,點一片,一片含羞草便從她的手心飄落,撒在腳下……十五、十六……手心的里的草葉漸漸變少,她的心也跳的更快,手微微顫抖,數(shù)到最后,結果終于出來了――是雙數(shù)。
她呆呆看著那光禿禿的葉叉,心里卻沒有絲毫的高興,只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氣,正在這個時候,一只胳膊溫柔的從身后伸過來,攬住了她,是高坡安,原來他房間里的燈雖然熄滅了,但他卻并沒有入睡,而是去花圃中摘花去了。他微笑著說:“晚上好?!?br />
周曉纖回頭看著他帥氣英郎的面龐,甜笑著點點頭,心中卻是有些感觸,只覺得自己隱瞞真相,實在是有些對不住他。
高坡安的右手中舉著一大把的黃玫瑰,捧到她的面前,笑道:“好看么?”
周曉纖點頭微笑:“恩、真好看?!?br />
高坡安十分高興,道:“那好,這是送給你的。你知道么,這可是我一支支的挑選出來的?!?br />
周曉纖苦笑不得,嗔道:“可是你怎么送我黃玫瑰,黃玫瑰可是代表著嫉妒和失戀啊……”
高坡安“啊”了一聲,手一揚,將黃玫瑰扔了出去,說道:“我還以為所有的玫瑰都是代表著愛情呢?!?br />
周曉纖笑一笑,意有所思的說:“你到了花圃,隨便的就摘了黃玫瑰么?”
“恩,”高坡安把她攬在懷中,溫柔的說:“是啊,我看黃玫瑰挺好看,而且紅玫瑰實在是見的太多,所以才想給你一個驚喜,卻不知道它還有特別的含義……你,你不會怪我吧?”
第九章 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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