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緊!正愁沒架打呢!”鐵丹鳳寶扇一揮,腹內(nèi)氣勁激涌,雙臂竟頃刻間化為銅,側(cè)身猿猱,閃若雷電,沖為首的十名刺客狂轟而去。
卻是動用了金鐘罩中‘不滅天劫’這一妙訣。只不過他寓守于攻,將肌肉之上的氣力以嫁衣神灌進(jìn)雙臂,把這防守的絕技變成了剛猛的進(jìn)攻招數(shù)。
那十名刺客哼都沒哼,立時便暴斃身亡。在倒地之后,周身方才接連爆破,瞬間暴綻出數(shù)十個血窟窿。
后面的四十名刺客卻待一擁而上,忽見得數(shù)十道腿影接天履地,在半空中旋溯成弧,如紫蓋天羅般罩將下來,似是生生把上下空氣截成兩道,非凡。
轉(zhuǎn)眼間又有十五名刺客的身軀攔腰暴斷,血花激如箭!
正是杞柔以‘風(fēng)踏九霄’中的‘截’字訣相助。
趁著刺客們心神大亂之際,嚴(yán)超軍橫出,使出一招‘青山隱隱’,端的是若有若無,變幻無方。忽而劍尖急掠,抖似凜冽寒風(fēng),化為點(diǎn)點(diǎn)星光,將其中六名刺客身間的七十四處盡數(shù)罩住,令敵動彈不得。
接著圓劍回轉(zhuǎn),劍柄一收,劍背上已而穩(wěn)穩(wěn)端立著六顆血淋淋的頭顱。
卻見劍刃上紅光大熾,赤如烙鐵,數(shù)顆頭顱青煙徐冒,轉(zhuǎn)眼間竟皮肉盡去,化為骷髏!
嚴(yán)超軍這手夫號稱‘幽冥氣劍’,又稱‘鬼劍道’,是其師吳錦屏的成名絕技。這手夫在他使來,雖然略顯生,不夠火候,遠(yuǎn)不及其師那般出神入化,惟是,亦足可擊潰二三流的江湖劍客。
“好!”“不愧是‘氣撼西南’吳錦屏的徒兒!”“跟變戲法一樣……”“好刁毒的夫??!”眾人眼見自己轉(zhuǎn)危為安,復(fù)又來了興致,對戰(zhàn)況異常關(guān)注。
“撤!”其余的十九名刺客哪敢再上?紛紛破窗而出,身如斷線紙鷂一般,瞬間飄出十丈之外。
只聽“嗖嗖……”幾聲破風(fēng)之響,九道黃電激追出,卻是水袖意除惡務(wù)盡,甩出幾柄袖箭。
袖箭拋出之后,立時聞得數(shù)聲震天價慘嚎,其中五名刺客應(yīng)聲中箭,皮膚霎時間變得黑若焦炭,隱隱散出紫氣。
不過眨眼之間,這五名刺客已而形銷骨立,化為干尸。
原來水袖的這幾只袖箭乃是武林中最為陰毒、霸道的‘蟄血黃電’,一經(jīng)入體,便即吸食敵人五臟內(nèi)的血漿,繼而裂解異變,化為條條氣態(tài)游蛇,吞噬敵人的七經(jīng)八脈,直至元?dú)夂谋M。
鐵南峰微微驚詫,一時神為之奪,不虞水袖竟有此至寶,但當(dāng)下并未緩手,雙手平平推出,化了一個圓弧,而后不住在空中劈、打、戳、拿。
眾人不大為疑惑,鐵南峰不思追捕刺客,反而氣定神閑的擺起架勢,到底為何?
不多時,眾童仆簇?fù)矶希蟻聿欢嗖簧僬木呤w。
細(xì)細(xì)觀之,每具尸體均是骨節(jié)寸裂,經(jīng)脈迸斷,顯然是‘小摔碑手’的杰作。
而眾人親眼所見,適才鐵南峰并未與刺客有肢體接觸,如此隔空擊物,居然能輕描淡寫的致人死命,不得不讓人心悅誠服。
看到此處,竟有相當(dāng)一部分人不由自主的拍起巴掌。
鐵成面帶愧,抱拳拱手道:“在老朽的壽宴上,竟有十名賀客死于非命,鐵某實(shí)是難辭其咎……”
“哎?!……話不能這么說,老俠客是因?yàn)樵缒觊g舍身保家衛(wèi)國,為公室出力,方才招惹了這么一幫亡命之徒。今天這事兒嘛,也只能叫趕早不趕巧,卻也說不得了……”嚴(yán)超軍此話一出,立時有不少趨炎附勢之人紛紛附議。
鐵成苦笑道:“這幾個人分明是受我之累,方才致死,我卻將他們的死歸咎于天命,世間寧有是理?”
鐵南峰問道:“父親的意思是……”
鐵成吩咐道:“南峰,給每位死者發(fā)喪銀五千兩,好言安其家屬。并周知死者所屬府衙,著其按照烈士規(guī)格年年恤。杞柔,訂做十副上好的楠木棺材,將十位烈士厚葬!”
鐵南峰、杞柔二人連連稱諾。
“嘿!這他媽倒好……得嘞,又得花出去八萬銀子!……要我說呀,死就死了,就地拿黃土一埋,完事了!還每人發(fā)五千兩銀子?!五百兩我看都多”鐵丹鳳一臉不滿,口中兀自喋喋不休道,“這下行了,甭管命貴命,都值五千啦!這是哪跟哪的事啊……”
鐵成拱手作揖道:“未料老朽的壽宴,竟然成了別人的催命宴!在下慚愧無地呀,今日宴會到此而止,為諸君安全計,速速請回吧!”
眾多數(shù)為求官而來,雖或未能達(dá)到目的,卻不敢違逆鐵成的意思,紛紛起身拜別。
眾人散去之后,鐵成饒有深意的笑道:“怎么?侄孫,你還有事嗎?”
嚴(yán)超軍略顯尷尬,顯得進(jìn)退維谷。
“哦?……‘它’,終于來了?……”鐵成忽而別過臉去,朝著清華莊的正門望去。
五人聽罷,均是大為驚異,鐵南峰道:“爸,您說誰來了?”
“劫!”
“我的劫”
“終于來了!”鐵成事到臨頭,反倒顯出一副坦然之態(tài),消盡了連日來的種種擔(dān)憂。
眾人忽而感到一陣刺骨奇寒,寒得令人身心皆封、肝膽俱裂,骨骼咔咔作響,仿佛隨時都可摧折迸斷!
這種‘寒’,比之于‘冰影宗’的‘寒’,更為霸道、徹底、殘酷!勢要生生凍盡萬物蒼穹!
這位絕世高手尚未步進(jìn),其驚人氣息已先令整個清華莊的地面上漲起三尺霜雪!
與此同時,鐵南峰、杞柔等五人忽覺頭昏眼花,血力大為潰退,臉變?yōu)樯钒?,周身竟絲毫動彈不得!
“這是‘雪心皇’的內(nèi)勁……是他來了……”鐵南峰氣息被阻,十分艱難的吐出這句話。
一位身著灰披風(fēng)的沉冷少年終于緩緩映入眾人的眼簾。
杞柔喝道:“鐵星寒!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小畜生!怎么還敢踏入清華莊?你就不怕你三位伯伯的冤魂放你不過嗎?”
鐵星寒一面緩緩步近,一面冷冷道:“三位伯父并非由我所殺,我,何懼之有!”
鐵南峰斥道:“你身為我五弟金失讓的長子,在他死后不思為他報仇雪恨也就罷了,居然還助紂為虐,投靠了害死你父母的大仇――朱溫!你還是人不是?”
杞柔激動道:“你的三位伯父為你親手所擒,你為了邀求賞,就把他們交給了朱溫,你敢說不是?”
“我敢說不是!那又如何?我做事只求無愧于心!”鐵星寒回絕的冰冷有力,宛若一把利劍刺人肺腑,令鐵南峰、杞柔二人一時不知所措。
鐵丹鳳挖苦道:“你小子還真豁得出去,著我三位大哥的命,在朱溫手底下?lián)Q了個從四品的‘執(zhí)戟中尉’,倒還挺有魄力,典型的臉厚心黑!”
“你,其實(shí)也和我一樣,何必言語相譏?……你何苦?”鐵星寒說話間十分同情的望著鐵丹鳳,仿佛在為他的一生悲嘆太息。
鐵丹鳳聞言,竟而少了往昔的幾許痞相,沉沉道:“那你呢,你又何苦?”
鐵星寒出鮮有的微笑:“其實(shí),你的都一樣!祝你好運(yùn)!”
鐵丹鳳‘嗯’了一聲,不再出語相譏。
杞柔罵道:“你個挨千刀的老六!什么叫‘嗯’吶,你也自認(rèn)跟他一樣無情無義,罔顧人倫,一心只圖名富貴嗎?”
一向老實(shí)溫和的鐵南峰竟也發(fā)起怒來:“老六,你居然自認(rèn)和他一樣?和畜生一樣?!你還真叫我瞧不起!”
鐵丹鳳把頭一扭,不再言語。
鐵成終于開口:“孩子,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良苦用心!我亦相信,三位伯伯絕非死于你手。但你時時臥于虎狼之側(cè),可要小心吶!”
鐵南峰又恨又急道:“爸!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相信他!大哥二哥我沒親眼得見,三哥確是被他親手所斬,我當(dāng)時也在場。我們幾個最后奮力血戰(zhàn),加上援軍相助,方才得??!”
鐵成并未理會鐵南峰的話語,徑自問道:“你此行為何而來?”
鐵星寒道:“一,取刀;二,求戰(zhàn);三,問道!”
鐵成道:“難道以你目下的修為,亦感覺不到‘狂雷’已然不在?”
鐵星寒先是一怔,而后問道:“它在哪?”
鐵成道:“星源初涉江湖,可能比你更需要‘它’,所以……”
鐵星寒打斷道:“毋庸再說,既然狂雷已而不在,但求一戰(zhàn)!”
二人說到此處,都是雙目暴,周身風(fēng)旋大作,雷電如洪波涌起。
地面為其壓力所迫,裂紋叢生,化為道道惡龍,向四周噬咬飛爬而去……
真?zhèn)€好殺,你瞧那:“
豺狼涌起三分,虎魄豹魂騁雄妝。
波風(fēng)電雨人氣,莊園雷搖影若狂。
云結(jié)炮火浮天去,嗜人裹地留凄惶。
掣虹精電隨身負(fù),元神法體百樣強(qiáng)。
先時幻為狐蛟樣,后添罩體龍纛光。
召喚惡魔靈獸起,引得五岳爆昆崗。”
第七章 神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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