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緣分個六??！

    陸北貝的話說出口不久，她就感覺到氣氛變得有些怪，尤其是加上從大腿上傳來的劇烈疼痛，幾乎疼得她流出眼淚。

    豬妖，你居然下死手！

    “小依是個好女孩，但是我們不合適，所以就分開了。這樣對彼此都好?！饼R攸不在意地說，說著還將后背靠在椅背上。

    “嗯，這話在理，不合適就分開，省得同時耽誤兩個人的時間?！敝煨蚩偨Y(jié)道。

    “不合適？那你們一開始怎么不覺得不合適？”陸北貝忽然覺得在感情里，受傷的永遠都是更在乎的那個，只有不在乎才會將“不合適”三個字說得如此云淡風輕，毫不在意。

    “所以維持了五年，五年中每一刻都覺得不合適，但還是那樣沒有分開，結(jié)果還是沒有用，如今我們即將分隔兩地，時間和精力都耽誤不起了?！饼R攸沒有生氣，甚至笑著揉了揉陸北貝的頭發(fā)。

    “到底還是愛不在了，否則連生死都拆不散，何況距離。”陸北貝覺得鼻子癢癢的，“阿嚏――”一個噴嚏打出來。

    “冷氣開得大了，你又剛剛出了汗，應(yīng)該是著涼了，咱們快點吃，不行就拿我車上去吃，我送你們回家，好好休息?！饼R攸把身上的馬甲脫下來披到陸北貝身上。

    “那我們那車上吃吧?！敝煨蚝傲朔?wù)員打包，并在準備結(jié)賬的時候被齊攸攔下。

    “有男生在的時候，最好不要自作主張地先付帳?！?br />
    其實……我只是想付我們自己那份的……朱小堯決定將這句話永遠地咽進腹中。

    齊攸先送朱小堯回了家，陸北貝坐在車后座，真皮座椅很舒服加上齊攸穩(wěn)得出奇的車技，她已經(jīng)在車座上睡著了，連朱小堯什么時候下的車都不知道。

    直到窩在手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提示一個新短信才令她朦朦朧朧地醒過來。

    亮亮的屏幕上即時顯示：

    “To 北貝小妞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后送你，加油，你懂的。 From 豬妖”

    懂什么？陸北貝腦袋有些眩暈，朝窗外看去，昏暗的路燈，遠處的廣告燈牌上的男模真是帥得無與倫比……等等，好像有什么事不太對勁。

    對了，車不是應(yīng)該在行進中么？怎么停著呢？

    齊攸通過后窺鏡將陸北貝這一系列動作，包括表情的變化都看在眼里，此時在駕駛座上已經(jīng)笑開了花，“我在計算你要多久才會發(fā)現(xiàn)。三分二十四秒，比我預(yù)計的稍快?！?br />
    陸北貝一看到齊攸就會想到下午的?逄?，所以她十分極其以及特別的不想和他直接對話，但是……她還是要回家的，而且在對于各種路各種街完全屬于識別殘障人士的她來說，一個有駕照且識路的司機是多么必要??！

    “為什么不開車??？看星星？”

    “你沒告訴我你家在哪，我又不能滿城跑，挨家挨戶問吧？”

    陸北貝覺得這次真的是她的問題，所以她老老實實地上報了住址。

    車子緩緩駛?cè)胱约倚^(qū)，看著入目的場景就連一樹一草都是熟悉的，陸北貝覺得通體舒泰，連襯衫的粘濕都被她忽略了。

    車停在陸北貝家的單元門口時，已經(jīng)接近兩點鐘。

    “謝謝你啊，齊攸?！标懕必悳蕚湎萝嚕鈩娱T把的時候?qū)R攸說。

    誰知齊攸也從車上下來。

    “你……怎么……”陸北貝驚訝地睜大眼睛，不會這個富家紈绔子弟要學美劇里那些不正經(jīng)少年，來個吻別吧……

    事實告訴陸北貝，是她想多了。

    “你母親讓我一定要把你送到家里，她要看到我的真人。我想她的潛臺詞大概是懷疑我是你臨時找的路人?！饼R攸攤攤手。

    “你難道不是臨時出現(xiàn)的路人么……”陸北貝無奈地說。

    齊攸面不改色地提起打包的還未動過的芝士蛋糕按響了防盜門鈴。

    陸北貝家住在五樓，頂層。但是最近三樓的感應(yīng)燈出現(xiàn)了故障，必須要大力咳嗽加狠跺腳才能讓它工作，但是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這樣做是很沒有公德心的行為。齊攸和陸北貝都深知這一點，所以兩人還是意外默契地打成摸黑走的一致。

    但是陸北貝有夜盲癥，黑暗中她完全看不清東西，所以她只能攀著欄桿，慢慢試探地一個磴一個磴的爬樓梯。

    齊攸明顯感覺到陸北貝落了他后面很大的距離，他透過窗外的月光看見陸北貝像個小孩子一樣地一點點地移動，便折返到陸北貝的身邊，輕聲對她說：“你扶著我，這樣快一些?！?br />
    陸北貝扶著齊攸的手臂，但是她的腳步還是有些遲疑。

    “別怕，我?guī)е阕?，不會讓你摔倒，馬上就到四樓了。”

    就這樣兩個人攙扶著到了四樓，陸北貝眼睛中有光線射入，她驟然間看到近到咫尺的齊攸的臉，忽然覺得他放大的臉很抽象，嚇得跳出去老遠，后腳跟完全懸空在階梯上，之后整個重心向身后的樓梯倒去。

    齊攸眼疾手快，一個箭步就拽住她的胳膊，摟住她的腰。

    “我倒真是想見見你的父母，這該是怎樣一個家庭能培養(yǎng)出的奇葩啊！”齊攸扶額。

    陸北貝嘴角抽搐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忍氣吞聲。

    陸景然明顯已經(jīng)睡下了，客廳里是笑容滿面親切和藹的紀洛，給齊攸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十分熱情，讓陸北貝覺得自己好像提前進入了傳說中的和諧社會。

    “阿姨您太客氣了，不用的?！饼R攸還是禮貌地結(jié)果紀洛端給他的茶杯。

    “齊攸是吧？你說這么晚了，還讓你送陸北貝回來，多影響你休息，真是麻煩了。”

    “阿姨不用這么客氣，這是一個男生應(yīng)該做的?！?br />
    “你考到哪所學校了啊？”

    陸北貝最怕紀洛問的問題出現(xiàn)了！這樣紀洛就會每次無論什么事情都會把齊攸牽出來，沒準還會讓齊攸在C市照顧著她點兒，沒準還會收買齊攸作她的眼線什么的……陸北貝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媽，你看都兩點多了，人家齊攸家里應(yīng)該也挺著急的，快點讓人家回去吧?！标懕必愄鰜碇袛鄬υ挕?br />
    “沒關(guān)系的，”齊攸笑著說，“我父母目前不在本市。我考入了S大，剛好和北貝一所學校。”

    “是嘛！”紀洛明顯來了精神，“這真是緣分啊！”

    緣分緣分！

    緣分個六?。￡懕必愖畈幌矚g緣分這個詞，把一切都引入了宿命這個不可抗衡的怪圈里，雖然她很想不信命運，但是誰也無法阻止，就連她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宿命論者。

    “是啊，我得知的時候也覺得很奇妙?！饼R攸似乎知道自己笑起來時殺傷力很大，起碼是讓紀洛頻頻點頭。

    “那以后可真得多多麻煩你了，陸北貝這丫頭就是不讓人省心。介意把你的電話號碼留給我嗎？”紀洛說著將手機遞給齊攸。

    齊攸接過，在屏幕上輸入了一串數(shù)字。陸北貝瞇著眼睛瞄著，發(fā)現(xiàn)并不是在演唱會上撥給她的那個號碼。

    想到這，陸北貝不禁覺得自己挺可笑，自作多情到了這種程度，竟然會懷疑齊攸是那個給她打電話的人。

    齊攸和紀洛又寒暄了一陣，齊攸便起身告辭了。

    陸北貝處于禮貌，和紀洛目送齊攸的背影消失在樓道的拐角處才關(guān)上門。

    “你個臭丫頭！居然這么晚才回來？你是這兩個月玩瘋了吧？”紀洛就差上去擰陸北貝的耳朵了。

    “真的是打不著車，也沒有公交……”陸北貝哀嚎。

    “不是齊攸開車了么？難道他喝酒了？你怕酒駕？”紀洛不愧是學法律出身，什么都能聯(lián)想到。

    “呃……”沒錯這是一個矛盾，陸北貝意識到了。

    “娘親，我實在是困傻了，身上的汗干了又出，好像還有點感冒……”陸北貝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轉(zhuǎn)移話題，用身體病弱來博取同情心。

    “哎呀，怎么搞的？冷氣吹多了吧？我去給你放水，你泡個澡，再睡一覺??！真是的，這么不會照顧自己，我怎么放心你一個人去那么遠的地方上學。以后還得拜托齊攸啊！”

    陸北貝頓時無比想?yún)⒁婑R教主！

    直到陸北貝收拾好行李，準備明天就登上去C市的飛機，在這期間，陸北貝再也沒見過齊攸，她實在對這個男生提不起什么興趣，況且他之前還是徐依的男朋友，最重要的是，陸北貝她曾經(jīng)那么大喇喇地在他面前剔過牙??！

    每每想到這兒，陸北貝就悔得腸子紫綠紫綠的，好死不死地偏偏是齊攸！

    陸北貝將茶幾上正在用勺挖著的半顆西瓜當作是齊攸的腦袋。

    我挖你的眼！叫你看見我的牙！挖挖挖！

    紀洛看著陸北貝兇狠的表情，還是問出口：“你和西瓜有什么血海深仇？”

    陸北貝有些尷尬地收手，摸了摸鼻尖，“沒事兒，就是看這個西瓜長得太丑了，看不下去了……”

    “那你那屋的鏡子不得自裁得碎了啊！別用你那勞苦愁深的表情對著西瓜，你到C市那邊，半瓣西瓜得要你最少二十塊呢?！?br />
    “搶錢哪？賣西瓜的怎么不用搶的？”陸北貝抱緊西瓜說。

    “誰知道呢？那邊還是南方呢，離著還進呢?！?br />
    “估計是交通不行，那邊多名山大川，道路比較崎嶇，西瓜不禁顛，運十噸中途得碎六噸，所以價就抬起來了吧？”陸北貝認真分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