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事堂側(cè)院,出現(xiàn)了尤大志高大的身軀。
他的面前,已到中年的陳邦,反而佝僂著身子,顯得謹(jǐn)小慎微。
“陳邦,我給了你不少好處。那張楓,怎么還好好在內(nèi)事堂做事?”尤大志目光冰冷,近日,他非常不滿。
張楓就像一根眼中的釘子,讓他耿耿于懷。
不僅僅是撞破了他和劉倩在無人中那不堪之事。在那之后,劉倩仿佛驚弓之鳥,不管怎么引誘,都不肯就范。雖然兩個人之間還保持著親昵之態(tài),但尤大志也只能看得見,得到,卻得不著。
一股虛火無處,尤大志當(dāng)然要將所有的怒火都傾瀉在競墨頭上。
引起的爭斗,被碧血阻止;出手教訓(xùn)已不可能。本希望借著陳邦之手,好好折磨競墨,心頭之恨。
幾天之前,相傳一名黑衣雜役失蹤。探查過門中玉簡之后,確定失蹤之人是競墨之后,尤大志很興奮,終于可以將這顆眼中釘除去了。卻不料,在今天早上的時候,玉簡再次閃爍,說競墨完好無損回到了紫薇。
這是尤大志所不能接受的,自然會來內(nèi)事堂興師問罪。
陳邦要早幾十年紫薇派,并且執(zhí)掌內(nèi)事堂一部分事務(wù)。按理說資歷被尤大志要老得多。但是,紫薇派卻有一個規(guī)矩:外室須敬內(nèi)室為長,入室須敬親傳子弟為長,此后,便是授業(yè)長老以及親傳長老,依次為尊。
也就是說,如果兩個人同為外室,當(dāng)然是誰入門早資歷深便師兄。但尤大志是入室,卻在確定身份的那一天起,地位就比陳邦要高,陳邦反而需要叫他一聲師兄。
這便是此刻陳邦在他面前抬不起頭的原因。
“失蹤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你做的,本想再贈你一些靈符。但現(xiàn)在看,這件事情根本和你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天,他還是活得很好”尤大志怒意化作冷笑。
“還沒有得到下手的機(jī)會……”陳邦心中一百個不痛快,但也只能維諾應(yīng)對。
“哼,我要他殘廢,也要他再也不能開口說話,再給你七天時間!”尤大志冷哼道:“不然的話,你信不信,我讓你這內(nèi)事堂的差事,再也做不下去!”
聽到這里,陳邦不由的全身一抖。這些年來,他利用職務(wù)之便,收取了不少好處,這些都是旁人不知道的。一旦被人告知執(zhí)法堂,必定要遭遇門規(guī)處理。他,害怕。
“尤師兄,七天時間之內(nèi),我一定辦到。”陳邦眼珠子一轉(zhuǎn):“對,張楓這小子今天也會會內(nèi)事堂復(fù)命。那個時候,我只需要將他誆到柴房,在放上一把火……”
“我就在這里,等著看好戲?!庇却笾镜哪樕详幮ζ饋恚W身離去。
陳邦則開始踱步,等待競墨的到來。
正在此刻,尤大志和陳邦身上的玉簡再次閃亮了起來。
兩個人下意識的觸,發(fā)現(xiàn)玉簡中傳來了一道訊息。
“今日,紫薇派破格提拔一人,進(jìn)階成為親傳。賜金線紫衫?!?br />
“有這等事?”尤大志先是一愣,緊接著出了笑意。
“新進(jìn)有三期十限兩次機(jī)會,可以進(jìn)階。我入門之時,資質(zhì)已經(jīng)達(dá)到了練體五級。說不定這次破格提拔,便是我尤大志……”
尤大志做白日夢的時候,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內(nèi)事堂外。
“你可回來了!”陳邦立刻上前,將他攔住,臉上卻是堆起了皮肉之笑。
“張楓,聽說你失蹤受傷了,現(xiàn)在可好?”
“多謝師兄關(guān)心,我還沒死?!备偰闹幸粍?。
他哪里看不出來陳邦的故意親近?俗話說得好,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心中已經(jīng)有了防備。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你剛剛歸來,不用砍柴了。”陳邦故意爽快的說道:“去看看柴房還有多少柴草,整理一番。之后我會安排其他人,幫你分擔(dān)?!?br />
競墨望了望后院的柴房,心中不住冷笑。
也不拒絕,大踏步的走了進(jìn)去。
“張楓師弟,一切不急?!标惏铍S手關(guān)上了柴房之門:“今天整整一天的時間,只要做著一件事就好?!?br />
“啪!”陳邦將門外反鎖。繼而躍上了柴房屋。
柴房乃是內(nèi)事堂的重要倉庫,四周布有制。這制雖然不是陳邦布下的,但他管理此處,手握開啟制的方法。提出將競墨燒死在這里的辦法,也是因為陳邦有制作為底牌。
只要開啟制,競墨逃不出來,其呼喊聲也不會傳出。火焰更可以被限制在制的范圍之內(nèi)。日后一旦又熱查詢此事,便是因為制的緣故,并非值守之人失職。
可以說,這個主意狠辣陰險。
然而,陳邦卻不知道,競墨是從黑鶴道人的血脂鼎里面逃出來的,如果是其他的陷阱,當(dāng)然不足以保命,要說火燒之法――殺不死他!
陳邦按照計劃投入了火炎靈符之后,柴房中便開始燃燒。
不多時,制的范圍之內(nèi),已經(jīng)殷紅一片。
此刻,尤大志也閃身而出,站在了陳邦身邊,他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殘酷的笑意。
“燒,就燒死他。”
陳邦心中一顫,他沒有想到,尤大志竟然這么心狠,想要斬草除根。他自己,也僅僅是想要燒的競墨殘廢就可以了。
再說競墨,看到柴房著火之后,不住冷笑,直接便坐在了地上,召喚出雙尾麟?}。
鱗?B在血脂鼎之中汲取了一些火炎之力以后,變得活潑起來,好像也稍稍長大了一些。這些柴草之火雖然不如帶有靈力的地火滋補(bǔ),但聊勝于無。剛一離開競墨的,就搖頭晃腦的吸食起來。
如果此刻有人能夠靠近競墨,便會發(fā)現(xiàn)競墨的身邊一周好像有一個真空的圓形,周圍都是熊熊烈焰,偏偏到了圓球的范圍之內(nèi),火焰全都像長鯨吸水一樣,被雙尾麟?}吸進(jìn)了之中。
“差不多了吧……”陳邦小心翼翼的問道。
“再多燒一會,此地,反正也沒有會來?!庇却笾狙凵耖W爍,似乎心情格外暢快。
此刻,忽然從谷外響起了破空聲。
一道青衫人影撕裂云霄,呼嘯而至。
“師,師父?!”陳邦見到此人,渾身一抖,險些驚呼出來。眼神中一般是崇敬,一半是激動。
“陳邦,原來是你?!?br />
青衫之人,眨眼而至,落在陳邦和尤大志面前。此人身材瘦高,雙目狹長,長發(fā)飛舞,半白半黑,有種出塵之意。只是此人眼神十分沉寂,看不透其半點心思。
“叩見師尊,師尊近來一向可好……”陳邦二話不說直接跪下,便要磕頭。
此人是他的師父,紫薇派的授業(yè)長老之一,四平道人。此人修為雖然沒有達(dá)到修嬰期,但也已經(jīng)在修丹期的巔峰附近,可以說是授業(yè)長老之中,修為較高的一人。
四平道人在紫薇派口碑極佳,收徒更是謹(jǐn)慎,幾名均在各堂擔(dān)任要職。唯一不成器的徒弟,便是陳邦。幾十年來,修為幾乎沒有精進(jìn)。近年以來,四平道人便根本不屑指導(dǎo)。
這師徒二人,到現(xiàn)在為止,已經(jīng)有幾年沒有見面和說話了。
陳邦見到師父忽然駕臨,喜形于。以為四平道人今日格外開恩,前來指點或者是恩賜丹藥。卻不料,四平道人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你分管內(nèi)事堂中,可有一子,名叫張楓?”
“張楓?”陳邦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識的用眼角余光,望向不遠(yuǎn)處的柴房。
“他,人在哪里!說!”四平道人視線掃過,帶著一股修丹期巔峰的威壓,只一眼,陳邦渾身便顫抖不已,冷汗直流。
“剛才,似乎進(jìn)了柴房之中,現(xiàn)在還沒有出來……”
話音未落,四平道人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柴房之處傳來轟然巨響,制片片破碎,一道火光卷曲著黑煙,直插天際。
“張楓,是掌門真人欽點之人。今日起,更有金線紫衫身份。”
“如果有半點閃失,陳邦,你難逃其責(zé)!”
聽到這句話,陳邦仿佛遭到了五雷轟,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什么?剛才玉簡中所說的人便是他?他就是那破格提拔的新進(jìn),這怎么可能?”
同樣震驚的還有一旁的尤大志。
他想不通,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那個破格提拔之人,不是已經(jīng)達(dá)到連體五級,甚至距離六級只有一步之遙的自己,而是一個廢物一般螻蟻一樣的人?
但緊接著,兩人便同時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
如果他當(dāng)真是掌門欽點之人,自己卻對他做下了這樣的發(fā)指之事……一旦競墨得勢,那以后在紫薇派的日子,還能過嗎?
“到底燒死沒有啊……”陳邦心中冒出一絲希望。
如果那把火燒死了競墨,無人說出他們做下的惡事,至少還能逃過一劫。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然而,天空卻響起了一聲悶哼。
“我四平道人收下的,是死不了的!日后,我會盡力栽培,讓此子在紫薇揚(yáng)名!”
第十八章 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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