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混兒子

    說完大家就散了，我就跟李倩一起沿著江邊走著。我就在心里祈禱著千萬別讓陳溪發(fā)現(xiàn)。一路上，我就行色匆匆，像逃犯一樣四處張望。李倩低著頭說劉瑜你還是回去吧，你心里想什么啊啊我就很清楚，這樣對我就們都不好。我就說李倩我就答應送你回家，就一定要做到。李倩嘆了口氣說算了，我就家就在前面，你不用送了，男人講的話不是都一定要實現(xiàn)的。我就愣了，不知道她什么啊啊意思。李倩看著滿天的星空說，今天過得真開心，親眼見證了一段美好的愛情，劉瑜，你真的不用送我就了，你快回家吧！你家住城南離這兒最遠。我就心想李倩可真體貼，如果沒有陳溪，這會兒我就一定浪漫地跟她相依而吻了。可這也只能是幻想了，我就跟李倩之間的緣分在陳溪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香消玉殞了，我就心想，劉瑜，你他媽可真是一混蛋！

    我就說李倩那我就先走了啊。李倩說嗯，小心點兒。

    李倩的小手在城市的黑夜里揮動著，我就看著它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無形的屏障來，我就在心里說小倩，如果有來世，我就一定娶你為妻！

    一定娶你為妻，我就說出來的話比放出去的屁還沒有價值，至少屁還可以臭到人！

    我就順手攔了輛的士往城南我就家奔去，在車上我就心想還好今天沒有碰到陳溪，不然那就慘了，我就覺得自己就像中了今天的3D一樣高興，嘿嘿，還是直選的！坐在車里欣賞著這座城市日新月異的變化，江邊正蓋起一座座高樓，雖然現(xiàn)在接近午夜，但繁華的江邊依然行車不斷，就在汽車轉彎兒的瞬間我就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我就忙讓司機停車，朝那背影奔去，果不出我就意外，趙鵬！他呆呆地坐在江邊的護欄上，嘴里叼著煙，我就說鵬子你怎么還不回家?。孔@兒干嘛？

    趙鵬抬起頭來看著銀光閃閃的漢江說，瑜子你知道嗎？我就喜歡王雅。

    然后就到了年三十，年三十的晚上我就們一家人聚在一起看春節(jié)晚會，倪萍和趙忠祥已經(jīng)被人攆下去了。其實他們挺可憐的，一年也就見一次面兒，十年也才見十次，可觀眾喜新厭舊哪怕只見了一面兒又當如何呢？趙本山和宋丹丹老兩口不厭其煩地在全國人民面前鬧感情危機、鬧完了又和好、和好了又鬧，臺下那幫傻逼不厭其煩地叫著好！好啥啊好？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大過年的不能跟家人團聚在臺上跟你表演感情戲、床戲，有時候我就真于心不忍！卻也無可奈何，我就覺得我就是本山叔叔的知己，卻又像他的對頭。算了，自己的事兒都管不了，哪還有心思管那老頭兒呢！

    初一，我就一如既往地穿上家里買的新衣服去給爺爺拜年，這個習慣，我就保持了19年。到了爺爺家，我就說爺爺奶奶祝你們新年好！然后就等著爺爺給我就拿紅包，爺爺給的紅包是爹媽昨天給他們的生活費。轉了個彎兒又到我就手上了，回了家還得給爹媽。這樣折騰來折騰去有意思嗎？有意思，中國人只做有意思的事兒，外國人還瘋狂得往襪子里塞禮物呢！都不嫌臭！還自詡世界上最有情趣的發(fā)明。我就很納悶，既然這么有創(chuàng)意，這么能挑戰(zhàn)極限，他們怎么沒把禮物塞內(nèi)褲里呢？

    爺爺招呼我就帖春聯(lián)兒，現(xiàn)在帖春聯(lián)兒的事情都落在我就頭上了，我就現(xiàn)在是劉家第一高度了。我就拿著奶奶洗鍋用的刷子沾上點兒早餐剩下的稀飯，開始往墻上刷，你別說這稀飯粘的可真牢，去年貼的春聯(lián)兒到現(xiàn)在都沒掉，我就伸手去撕，被三叔阻止了，他說這春聯(lián)兒就像你的人生一樣，你怎么能把它撕走呢？你只能覆蓋它，過去雖然已經(jīng)過去，但是它依然存在。感謝三叔，他為我就上了一節(jié)生動的人生大課。

    中午的時候家里的人都到齊了，大伯三叔四叔五叔大姑二姑三姑加上他們的配偶和孩子，一家人圍著一張巨大的桌子坐了下來，這氣氛不亞于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四叔主持會議，各家都要做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大伯在會上發(fā)言說在過去的一年里，我就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兩頭老母豬成功產(chǎn)仔二十只，人均GDP突破一萬元人民幣，感謝各方支持，感謝我就爹的正確領導！大伯發(fā)完言論我就爸了，我就爸說請我就的新聞發(fā)言人劉瑜同志講話吧，這個時候大家掌聲雷動。我就站起來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安靜，我就說因為趕上非典，我就家情況與去年持平，但是這不能說明沒有進步，這說明劉家的抗打擊能力還是很牢固的嘛！

    會議結束之后，四叔說現(xiàn)在請各位到釣魚臺國賓館用膳！

    膳只用了一半兒大家就沒用了，這頓膳是奶奶花了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準備的。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是劉家最忙碌的人，奶奶的辛苦只為了家人高興！看著她老人家露出滿臉的笑容，我就心想她一定很幸福！是啊，人生在世，這樣的日子能過幾天呢？盼望這幾天又需要幾長時間呢？一年就那么一個短暫的幾天，奶奶還能過幾年？

    想到這里，我就的眼睛紅了。五歲的堂弟看見了說堂哥，你的眼睛怎么紅了？我就笑著說紅紅火火唄，傻孩子過年肯定要有地方紅了！堂弟聽了就跑到房間里拿彩筆在自己的臉上涂滿了紅，然后跑出來對我就說堂哥，我就會紅嗎？我就笑了笑說，你一定會紅的。堂弟的臉蛋紅得像剛生下來的雞蛋，這雞蛋讓我就想到了李倩，她最愛臉紅了。想到了李倩我就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個嘴巴，新年的第一天你怎么會想起李倩？陳溪怎么辦？

    聰明的堂弟看見了說堂哥你怎么打自己嘴巴子？我就愣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啊啊，看到桌上的錐子我就說頭懸梁、錐刺骨的故事你聽過沒有？就是說人要虐待一下自己才能取得成功?。⌒履甑牡谝惶旖o自己一巴掌，這一年都會取得成功！堂弟聽我就這么一說揚起手來就朝自己打去，“啪”，他居然痛得哭起來。他媽看見了說你干嗎打自己??？老實的堂弟指著我就說堂哥說新年的第一天打自己會交好運！他媽不行了，他媽說劉瑜有你這樣教弟弟的嗎？你還復讀呢？我就看你今年照樣兒考不上！

    這話被一陣風吹到了我就媽的耳朵里，我就媽也不行了，她氣沖沖地走過來說哎大過年的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堂弟的媽說我就怎么說話了？你不問問你兒子都干了什么啊啊事兒？我就媽說你兒子傻能怨我就兒子嗎？

    兩個人為了充分地表達自己的母愛，統(tǒng)統(tǒng)卷子了袖子，準備新年里的第一場大戰(zhàn)！堂弟哭得更厲害了，一會兒的功夫，大家都聚過來了，混亂的場面猶如臺灣議會，奶奶說你們別吵了，大過年的讓我就安生會兒行嗎？堂弟他媽說能不吵嗎？你看他媽教的混兒子！我就媽說你怎么還這么不講理啊？兩個女人劍拔弩張，各方勢力均已開到，我就估計內(nèi)戰(zhàn)馬上就要進入白熱化狀態(tài)了。

    我就還看到奶奶的眼睛濕潤了！我就的心一緊，我就對堂弟他媽說三娘我就對不起您！是我就不好，瞎教孩子，給您賠不是了！可愛的堂弟也在一旁學我就說話對我就媽說二娘，我就對不起您！是我就不好，瞎學！給您陪不是了！我就媽破涕為笑，她摸了摸堂弟的臉蛋說多可愛的孩子，三妹，算了吧！大過年的！

    是啊，大過年的，大家都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黃鼠狼還知道給雞拜年呢！更何況咱偉大的人類！

    初一就這樣像當今世界整體和平局部沖突的局面下過去了，然后是初二、初三，一直到初六的晚上我就要回學校上晚自習了。

    我就媽早早地給我就做了飯，紅燒排骨糖醋魚、油淋茄子叫化雞，仿佛歡送外國領導人般盛情款待，這么豪華的宴會我就也就參加了幾分鐘，一樣吃了兩口就走了，走的時候我就看見我就媽眼中充滿了無限希望，我就知道她一定想不到此刻她精心喂養(yǎng)的兒子正要去學校去討好另一個可能跟她沾不到邊兒的女人，我就媽滿眼希望地看著我就說兒子再咬咬牙堅持下，還有四個月，過去了你就是咱家最偉大的人。

    我就揮揮手跟我就媽笑了笑，說媽我就一定會努力的，您就等著喝喜酒吧。在我就媽看來這話是金榜題名之喜，而在我就看來則有一番洞房花燭之意，我就的意思是說我就一定會努力把陳溪帶回來給您做兒媳婦的，您就等著喝喜酒吧。我就媽還笑著說，嗯！兒子我就相信你，這喜酒我就喝定了！

    我就覺得我就比背信棄義、叛國投敵、制造混亂的東突還值得槍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