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點點

    廚房里整齊的放著所有用具，冷藏庫就于廚房的一個轉(zhuǎn)角。換上制服的表涵熟練的按下冷藏庫門旁密碼鎖上的數(shù)字鍵，嘟嘟兩聲傳入耳中，鐵門便自動打開了。

    表涵沒多想便走進去尋找她待會兒所需的材料。當(dāng)她已找到所需的材料想要出外時，她發(fā)現(xiàn)冷藏庫內(nèi)的密碼鎖對那鐵門起不了作用。她放下手中的食材，想要嘗試?yán)_一線門縫，但鐵門卻是一動也不動的待在那兒。她從衣袋掏出手提電話，然而卻接收不到訊號。腕表在剛才洗手時下，她無法猜測還有多久才有員工回來?；帕说乃龂L試拍著門大喊，但冷藏庫有著隔聲設(shè)備，盡管她破喉大喊，也不會有人聽到，何況現(xiàn)在還沒到上班時間。

    表涵蹲在門旁，呼口暖氣到手心，“天??！有誰能救我出外？我還沒成為甜品技師的，而且我還想多見小風(fēng)一臉?！碧焐系纳衩鳎裟銈兟牭奖砗脑挘膳伞八眮砭染人龁?？

    在大路上，一輛黑車在行駛著。內(nèi)里坐著一名約二十多歲的男生，穿著整齊的西裝服，戴起一副眼鏡。鏡片下的墨綠眸子專注的盯著放在腳上的手提電腦。

    “乞嚏！”

    “少爺，需把空調(diào)調(diào)較一下嗎？”聽見自己的僱主突然打噴嚏，司機立刻問。

    “不，到四堂西餐廳?！蹦悄猩壚淠恼f。

    怎么今天有著不詳?shù)母杏X？發(fā)生什么事了？

    在他細想著出門時是否忘掉關(guān)水喉、有否忘掉關(guān)燈那些鎖事時，他已來到四堂西餐廳的門口了。剛步出車外，一種奇怪的感覺引導(dǎo)他從后門走到廚房。環(huán)顧一下，沒有任何人，也沒什么不對勁兒。當(dāng)他想要離開時，瞥見洗手盆旁邊有些東西在閃閃發(fā)亮，走到那兒一看，是一只廉價的女裝水晶手表。

    若沒有人在的話，這兒不會有手表吧！男生再次掃視廚房一遍，終于落在有密碼鎖的冷藏庫門上。他走到門前，從衣袋掏出一張銀的卡，在數(shù)字鍵旁的坑上劃一下，鐵門自動打開了。他立刻發(fā)現(xiàn)一名女生穿著學(xué)徒的服裝，屈縮在門旁。

    表涵感到有絲光線走進，便盡量撐開眼睛，含糊的說：“你……是……”

    知道這小女孩仍有氣息，那男生便把她抱至工作桌旁，此時他看見她掛在前的工作證上印著的名字。

    陳表涵？不就與她同姓名了嗎？但會否是恰巧同名同姓罷了？

    他低頭看看手上的腕表，便離開了。

    “小風(fēng)……”昏睡的表涵含糊的說。她并不知道，這樣便錯失了跟小風(fēng)重遇的機會。

    那男生重回車廂中，命司機開往公司。原想再次把精神放于工作上的他，腦海中全是小時的她，和剛剛那冷昏了的女生。徐俊遠就是這男生的名字，他同樣并不知，剛剛已重遇他每天在朝思暮想的女孩。

    黑的車停在徐氐集團有限公司的停車場，徐俊遠拉著臉步離車廂，他沉著腳步的走到大堂。當(dāng)升降機停在五十四樓時，他的秘書從會議室門前奔到他身旁，焦急的說：“徐少爺，各位股東已在室內(nèi)等得不耐煩了。”

    俊遠沒有回應(yīng)，更沒有瞧她一眼，仍是架起一副冷漠嚴(yán)肅的臉孔走進會議室。長長的橢圓木桌就在室內(nèi)正中央，桌旁的辦公椅都坐滿了“歷盡滄?！钡睦喜?，只有主席一座仍在空置著。

    “作為集團的繼承者，會議的主席，竟然遲到？成何體統(tǒng)！”一位坐在主席左旁的禿頭子說?？∵h并沒有理會，只是靜靜的坐在主席位，擺擺手示意直入正題。

    “四堂西餐廳已營業(yè)了約三年，雖然人流緊密，然而食物價錢低廉，至今的收入還補不上裝潢費用?！泵貢驹诳∵h身旁跟在坐各人述說會議目的。

    “我們大可提高價錢吧！這所餐廳跟其下同行的相比，還真的過份廉價??！”坐在那禿頭子身旁的白胡子說。

    “但突然提價，會把熟客都嚇跑吧！”于白胡子對坐的地中海說。

    眾股東議論紛紛的說，“要不把它結(jié)業(yè)吧！”不知是誰提出這意見。話音傳到俊遠的耳中，他的眉頭立刻緊皺，大力的拍在桌上，使所有人都靜下，看著突然動惱的他，“不能結(jié)業(yè)！四堂西餐廳絕不能結(jié)業(yè)！我會有法子讓它在四個月內(nèi)賺回余下的裝潢金錢?！闭f罷他便自顧自的離開會議室。

    這，四堂西餐廳提早掛上休息的牌子。各員工，不管是經(jīng)理、侍應(yīng)、廚子還是學(xué)徒，全都聚在一張大餐桌旁。大部分女員工雙眼都化成了心形，只有表涵頭上冒出數(shù)個問號。

    “各位，他是你們的老板—徐俊遠少爺?！笨∵h的秘書站在他不遠介紹著。不少女生得知這大帥哥就是就自已的老板，樂得快要昏過去，亦有一些女生妒忌著那名秘書可伴隨他的左右。男的則是一臉泰然，有的或會看不過花癡們的獻媚而刻意站得遠遠的。頭上冒著問號的表涵總覺得他有點兒臉熟，但卻記不起在哪兒遇見他。

    “少爺在未來的四個月份，將會找來四所有名餐廳或甜品店的廚子及甜品師來跟你們進行競賽。這樣可以知道彼此的實力，從而得到進步。此外……”俊遠仍然讓秘書代為述說著，冰冷的目光不斷的掃視桌旁的各位，終于焦點就落于今早冷得半死的女孩身上。

    “代表將會待會兒看看你們的廚藝決定?！?br />
    “不用了。”秘書的語音剛落，俊遠便立刻否決道：“人選我已決定了。就掌管所有膳食的師傅，和穿著學(xué)徒服的她?！北娙送蛩持钢钢姆较?。

    “啥？是我？”表涵驚訝的瞪著眼睛指著自己的鼻頭。

    “你被選作代表？”夜里，表涵跟鄰家的青梅竹馬—藍宏勝在空氣聊天，聽到她被選作代表，還真的十分驚訝。“你父母都知道了嗎？你的身份可能就此會曝光的?！焙陝倬o張的說。

    “他們都知道了，還說一定會沒事宜。媽媽好像還滿期待我的比賽呢！”表涵洩氣的說：“還真倒楣的，都不知老板干么要選我。要學(xué)徒的話，還有很多嘛！”

    “也許你教他學(xué)會一見鐘情是如何寫的了?！焙陝儋\笑著說。

    “別這樣的語氣吧！很可怕呢！”

    “好吧好吧，不玩了。你就別多想吧！既然姨姨和叔叔都說不會有事，你大可放心的比賽吧。好了，就此掛吧！我明天還得跟老爸早回公司開會呢！”

    “好吧，你早點休息吧?！?br />
    電話掛下后，表涵仍是讓擔(dān)心充塞了心房每個角落。盡管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還是放心不下?？上ё钅芾斫馑氖Y依菱卻因是有名的歌手，不能找她訴說。表涵整夜在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轉(zhuǎn)了半個晚上才能入睡。陽光穿過窗上的紗簾，直伏在書桌上睡著了的男生臉上。他雙目掙扎了好一會才愿張開，墨綠的雙瞳盡顯疲態(tài)。食指與拇指在眉心輕，希望能讓自己更清醒。他有點呆的看著桌面上電腦的螢?zāi)?，出外人從沒遇上的溫柔一臉。直至有敲門聲他才回過神來，離開睡房。

    電腦螢?zāi)簧鲜且粋€私人網(wǎng)志，黑沉沉的背景，白皚的小字粒密麻麻的布滿著：

    第十五年第二百四十天，我曾著不少偵探尋找你的蹤影，但仍是連發(fā)絲也找不到一根。有密友曾勸喻別再癡心妄想的等待一位“虛無”的女生，也許你己魂歸天國。然而不知是不是上天也希望我能跟你相遇，當(dāng)我的心動搖時，你當(dāng)晚便會帶著甜美的笑容出現(xiàn)在我夢中。

    自這年首開始，我每都能找到你的足跡，你已長大為一位成熟的女孩，但我卻無法看清你的臉龐。不知何解，每次在夢中相遇的地方，不是小時當(dāng)花童時那座教堂，便是為你而命名的四堂餐廳。

    說回來，今早突如其來的不安感，使我趕回公司開會的途中，走到了四堂餐廳，救了一位差點兒被冷死的笨丫頭。這丫頭竟是跟你同姓名的，我曾妄想她就是你，然而看她略胖的，應(yīng)該不會是夢中的你吧！

    公司的股東想要把這所餐廳結(jié)業(yè)，但我不允許，因為我害怕，害怕你會找不到我，我亦無法重遇你。我只好舉辦一次烹飪比賽。當(dāng)我面對所有員工時，那名笨丫頭竟站在其中，看來她的沒異樣。而且看她那懵懂的神情，她并不知道我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但看著她的眼神，總覺得她在隱藏什么樣似的，不知是否煮食的技能呢？為了驗證，我便刻意讓她成為參賽代表。

    表涵，你會來看比賽嗎？

    小風(fēng)

    還未到上班時間，四堂餐廳的廚房便已站著兩名換上制服的員工。一名歲的女學(xué)徒，跟一名年約五十多歲的老廚子對站著。表涵說：“黃師傅，我自問技術(shù)還沒到家，請讓我在比賽時僅當(dāng)你的助手好了?！彼难凵窈驼Z氣十分堅決，黃師傅也感到她不易動搖的心，便沒有勸阻，只是有點惋惜道：“眾多學(xué)徒中，你最為勤勞了，而且我感到你有豐厚的天資，只是還沒找到能讓它覺醒的契機罷了?！?br />
    黃師傅踏入飲食界已三十多年了，閱人無數(shù)，眼前這丫頭擁有哪程度的實力，他單憑眼神便能感覺到。而且表涵這種堅定、不服輸、不允許自己言敗的格，讓他想起了多年前一名在國外跟他進行甜品比賽的小女孩。

    黃師傅細心的教導(dǎo)表涵各國名菜的風(fēng)格、特和烹調(diào)技巧，表涵亦牢牢的記在心中。教導(dǎo)過程中，師傅述說的制法，總會刻意留下一點點缺憾，看看表涵能否指出，并說回制法。果然不負所望，她能真的能指出，而且提出比師傅過往更優(yōu)勝的制法。

    鈴鈴鈴—

    天使屋的電話響起了，在店面工作著的徐梅拿起了聽筒，有禮的問：“天使屋，有什么能幫助您？”

    話筒傳來了一把成熟的女聲，說述著來電目的，徐梅聽后雖然頓覺驚訝，但仍點頭答應(yīng)了對方的要求。

    電話掛下后，她立刻走進廚房。文敏、元明和青青見她突然闖進，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青青你怎知道他們會致電來的，如你所說的一樣啊！”徐梅詫異的說。

    青青嘴角勾起了一抹勝意的笑容，她并沒有回應(yīng)徐梅的話，只說：“這賽事，讓我和春延出席好了?！笨∵h的辦公事門被敲響，他的秘書蘇文稀走進，平淡的看著手上的行程表說：“剛剛已致電到天使屋，她們說將會由何青青和陳春延出賽。今夜你父母……”俊遠聽見天使屋派出兩名主將，心中不起疑心：

    竟派出兩位主將？難道她們已知道我們派誰參賽？

    “取消今夜跟父母的約會，我有地方要去?！笨∵h冷冷的補上一句：“我自行駕車?！?br />
    蘇小姐點點頭便離開他的辦公室。

    晚上十時，四堂餐廳經(jīng)已打烊了，然而廚房仍亮著一線燈光。表涵就在工作桌前裝飾著一些小松餅。

    “挪用公司資源需支付額外費用?！币话涯械穆曇魪膹N房門傳來，回頭一看是俊遠。

    表涵向他微微鞠躬，有禮的說：“徐少爺你好。我不算是挪用公司資源吧！弄出來的甜品都是供給餐廳明日賣出的，因此不算是挪用吧！”

    俊遠打量她一遍，諷刺的說：“昨日還冷得半死，今夜口齒伶俐，你還好的快吧！”

    “昨天是你把我救出？”表涵驚訝的看著他，見他的目光并沒有說笑的味兒，表涵會心一笑，從雪柜拿出一個小禮盒給他：“這是我在家里弄的，是謝禮呢！”

    俊遠有點呆的接過她手上的盒子，看著她正在裝飾甜品的背影，覺得有點熟悉，但霎時間想不起是誰。而且剛剛看見她的笑容，他心房竟有一下觸電的感覺。

    表涵也感到他的目光，但她并沒有多加理會，只是覺得這種被盯著的感覺，好像有點似曾相識。但她跟俊遠只認(rèn)識了一天，何以會有種相熟的感覺呢？

    當(dāng)她完成所有工作并收拾好后，俊遠仍站在原地，捧著蛋糕盒的看著她。表涵奇怪的問他：“徐少爺，怎么你仍在這兒呢？”

    她的提問使俊遠回過神來，訛言道：“防止盜竊案發(fā)生?！卑言捳f出后，他后悔了，眼前這小女孩是如此清純，壓根兒不會偷竊吧！誰料她只是淡笑說：“說的是呢！你這也是為公司及餐廳好吧！餐廳讓徐少爺打理，真是明智的決定?！辈恢谓猓械奖砗脑?，像帶著小小苦楚，看來是他那無意的話，侮辱了她的自尊吧！他想說對不起，但誰知一張口，三字成了五字句：“叫俊遠好了?！?br />
    他的話使他倆都呆了半響才懂得反應(yīng)，最后還是表涵打圓場道：“我還是稱回徐少爺較好，若被別人聽見，那怕會影響你的名聲。”

    俊遠聽到她對自己使用敬語，心中有莫名的刺痛，但他還是沒多說。因為就如表涵所說，被別人聽到，他倆可要受閑話了。

    “送你回家？”二人離開四堂餐廳后，俊遠便問。始終天已晚，女生獨自回家是危險的吧！

    “不用了，我就住在不遠處，自行回家便可了?！北砗⒖陶f，若被送回家，首先會容易被揭穿自己就是陳春延與何青青兩位有名的甜品師的女兒，此外還會被春延問這問那。

    “徐少爺，可問你一些問題嗎？”看見俊遠輕輕點頭，表涵便說：“如果我的問題有冒犯成份，請見諒。我想問，徐少爺為何要裝冷漠呢？旁人都說你每天不會跟同一人說多于三句話，然而剛剛我跟你的對話，早已超出三句。而且，聽聞這所餐廳會叫作四堂，是你掛念一名女生而名命的。一位會掛念他人的男生，絕不會是被冰封了的人。人是為當(dāng)下的一刻而活的，何不嘗試敞開心扉？緊閉著的心，會使你錯過很多呢！”

    俊遠愣愣的看著表涵，她竟然與“她”一樣，對他說著同一句話。但不同的是，“她”說時微笑著，而表涵卻是傷感的看著他。

    俊遠從睡房內(nèi)的浴室走出，大字形的躺在上，回想著兩位表涵所說的“人是為當(dāng)下的一刻而活”。

    “這陳表涵就是那位陳表涵嗎？”他自言自語問。不久，他便否定自己的問題說：“沒可能！夢中的表涵沒她這樣胖的！她一定不是我想的表涵，一定不是……”一通無情的電話訪問，把表涵從睡夢中拉回現(xiàn)實。

    “什么嘛！才四時多，竟有電話？神經(jīng)病的嗎？”表涵著頭發(fā)，睡眼惺忪的看看頭的時鐘，真的把她氣炸。既然無法再入睡，她只她認(rèn)命的離開睡吧！

    打開電腦的電源，習(xí)慣了黑暗環(huán)境的眼睛，適應(yīng)不了螢?zāi)煌蝗涣疗鸬墓?，使她本能反?yīng)的瞇眼。

    電腦開啟后，她登入了網(wǎng)志，開始按動鍵盤上的字粒：

    現(xiàn)在是晚上四時多，沒想到我竟會被一通無聊的電話訪問吵醒。神經(jīng)病的！夜半三間，除了賊人外，誰也不會醒著吧！那家伙是否看錯了早上四時成下午四時??！這一個低能的電話抽離我的美夢，我再沒法入睡了！

    這時有什么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