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各有心思

    一連三四個黑衣跪拜在他腳下。明風(fēng)抹著額頭上的冷汗，低著頭?！皩傧虏恢　?br />
    頭上方清晰的拍案聲?！澳悴恢?！那那些孩子是怎么出來的，你告訴朕？”連城夙氣急，沖口而出。

    這個問題他還真不知道了，他明明有下藥，宮里的娘娘們是不可能有機(jī)會懷的，再者，連成夙很少招妃子，中招的可能就更小了。

    “罷了！罷了！都給朕滾！”

    滿身黑暗之氣，連城夙這徹底的失了睡意。起身干脆到御書房批奏折，累了就看看掛在墻頭的畫像，了眼角，一個晚上就這么熬過去了。

    皇宮里因?yàn)閮蓚€娘娘的懷，大年夜得異常隆重，殷小萱卻是冷眼旁觀著一切但笑不語，不過，年禮什么還是得好好準(zhǔn)備，收買人緣這可是皇宮內(nèi)院一大求生法則??！

    “郡主，您要這些做什么??？”香濃提了一大袋兔絨奇怪的看著殷小萱動手里的幾根線。

    “過會兒你就知道了！來幫我拿著?！睂⒕€交到她手上，殷小萱將兔毛一小撮一小撮的摻雜捆綁在撮成一根的繩子中。“拿線！”

    香淺遞給她，殷小萱打了結(jié)加長長度又繼續(xù)繞兔絨。兩個丫頭看了一會兒，瞧著一根毛毛的繩子出現(xiàn)眼中好奇更濃了，殷小萱一個人忙得累，就教他們弄，自己到一邊休息烤烤火喝喝茶。

    一團(tuán)毛線完工花了近一個時辰，再用削好的兩根編織簽子，靈活的在手中用毛線在簽字間翻飛。

    捧著忙了幾日的成果，殷小萱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郡主，您做的手筒子真好看。”香濃像捧珍寶的小心翼翼將成品放進(jìn)柜子里收好?！翱ぶ髂氖挚烧媲伞！?br />
    殷小萱抿微笑?！跋雽W(xué)還跟我繞彎子！”一嘴道破了她的小心思，順了衣服道：“走，去給太后請安！”

    走帶榮壽宮門前，正好皇后娘娘被人攙扶著從另一處走來，左右看無路退讓，直得著頭皮迎上去請安。

    “殷小萱見過皇后娘娘，祝娘娘新歲有新喜，年年笑口開！”

    皇后張得一張尖尖的瓜子臉，身量一米七左右，臉上笑意淺淺不達(dá)眼底。對殷小萱招了下手，從手上了個鐲子帶到殷小萱手上?！澳銇砹诵┰S日子了，也不見去本宮那處走走！”

    殷小萱聽得她這空悠悠的一句，好似話中有話，連忙道：“皇后娘娘說得是，只是絮兒還在守孝期間，多多有不便！”點(diǎn)到即止，殷小萱笑得靦腆，倒是皇后碰了個釘子了。

    一雙銳利的眼睛眨巴了一下，輕笑出聲：“還是絮兒想得周到，不悔是太后娘娘一手帶大的！”不陰不陽的說完這句，皇后就扭著她的小腰一手扶著她的肚子慢慢悠悠的走到前頭去了。

    殷小萱挑了下眉頭，這個皇后有點(diǎn)小問題呢！比前幾日那個楊貴妃倒是懂得隱一些。不過，你妹的，沒事對我擺什么譜，姐又不是吃你的用你的喝你的，你范哪根神的抽抽！有毛病！

    腹誹了一陣，殷小萱才抬腳往里走。榮壽宮的太監(jiān)小衛(wèi)子一見著殷小萱，就裂開嘴迎了上來?！靶⌒l(wèi)子見過郡主！”

    “起吧。小衛(wèi)子公公新年好啊！”殷小萱拿出一個荷包塞到他手中：“新年快樂，大吉大利！”

    小衛(wèi)子星星眼閃了閃，趕緊回了一句。“謝郡主看尚，太后娘娘在里面呢，郡主您可要小心著些了，今日娘娘火氣兒有點(diǎn)大，皇后娘娘進(jìn)去都沒給好臉呢！”

    瞧見沒，這就是金錢的魅力，小小賞賜就讓一個奴才話多了些。殷小萱一臉狐疑的問：“怎會？太后娘娘一向心情頗好的啊，這大喜的日子誰惹她老人家動怒了？”

    小衛(wèi)子嘆息一聲，左右看了看，湊到殷小萱耳邊道：“還不是因?yàn)榫磐鯛?，不知那位爺怎回事，平日個胡玩瞎鬧也就罷了，今兒都把樓子里的姑娘帶宮里來了，讓太后娘娘給指婚，您說娘娘能不氣嗎！”

    殷小萱長大了嘴巴，這個傳聞中的無為王爺還真有夠極品的，他這么做不是給皇家抹黑嘛。“人呢，可還在？”她倒是對這個人好奇上了，昨日個年夜飯沒見著，說九王爺不知去了哪里，府里尋不到人，太后臉就有些不大好看。話說這九王爺跟當(dāng)今皇帝可是親兄弟呢，那會兒朝廷政變的時候，他還小，所以沒能參與到競爭中來。后來，皇帝登位，給他賜了王，漸漸年歲大了，人就玩得了，成天到晚泡在里，不是玩女人就是賭博耍鳥，臭名昭著。

    “人給皇上帶走了，這會兒在御書房呢！”小衛(wèi)子說完這些就閉了口，因?yàn)橐笮≥嫔砗箨戧懤m(xù)續(xù)的來了一些宮妃。

    “喲，郡主也來了！”出聲的是一位纖細(xì)腰身一身青衣袍的女子，一雙杏眼含笑，面紅潤，鵝蛋形臉頰。她記得這么個人，但卻不能對號入座，拿手扯了扯香淺的衣擺，那丫頭反應(yīng)過來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

    “這是新進(jìn)的李才人，后面的分別是花昭儀，蘇才人，黃才人?！?br />
    殷小萱隨著她的提示，一個一個細(xì)細(xì)看了一遍?；ㄕ褍x看著比較清清爽爽的打扮，樣貌要說在這幾個中是最為普通的，最多算得上清秀。蘇才人人略顯得，前凸后翹標(biāo)準(zhǔn)的S形火辣的身材，只是被這身古代抹包裹著，失了一大半的彩。黃才人，單看這人一身粉宮裝，頭戴亮發(fā)釵，抿一笑好似桃花盛放，就知這是一個善于裝扮自己的女人。

    “殷小萱見過花昭儀、李才人、蘇才人、黃才人！”只是彎了下腰點(diǎn)點(diǎn)頭，殷小萱拿過香濃遞來的手絹?zhàn)右粋€一個送了過去?！白８魑恍履昕鞓罚f事如意！”

    “呵呵，郡主真是有趣兒的人兒。我這一路來得匆忙，沒來得及準(zhǔn)備，等會兒回住處我做了些喜餅給你送來，你可別嫌棄！”花昭儀拿著絹?zhàn)涌粗幌玻骸翱ぶ髅妹眠@是繡什么花樣子，怪好看的！”

    李才人臉上的笑意未達(dá)眼底，也湊過來拉住殷小萱的手道：“這個蝴蝶還可以這樣繡啊，真好看！”

    “昭儀才人姐姐們喜歡就好！”殷小萱狂汗，這群人要爭風(fēng)吃醋也別拽著她呀，再說她又不是皇帝，拽著她也沒好處，她現(xiàn)在可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孤女呢。

    “殷小萱妹妹這張嘴真會說話?！币贿叺狞S才人從頭上拿下一朵珠花插到殷小萱頭上。“嗯，這珠花跟郡主真配！”

    “是啊，看著就多了些靈活氣兒！”蘇才人這句說得笑嘻嘻的，卻讓殷小萱郁悶不已，她這不是反過來說她不夠靈氣么，還要一只珠花來襯托。心里雖不高興，面上還是喜洋洋的?！爸x謝蘇才人！”其他兩個也不落后，一個塞了個荷包一個塞了對墜子。遍個的說了些好話，幾人才放了她，一起進(jìn)到太后寢宮里。

    “殷小萱給太后娘娘請安了，祝太后娘娘新年快樂，大吉大利！”殷小萱笑意盈盈的見了一禮，朝香濃使了個眼，把禮物端了上來，接到自己手中。“太后娘娘，這是絮兒的一點(diǎn)心意，還望您能喜歡！”

    皇太后臉上繃著，像是還因?yàn)榫磐鯛數(shù)氖卖[心著，對殷小萱原本沒多大心思搭理。見她帶了禮物，臉上不好再板著，伸手掀開上面的紅錦布。一對毛茸茸的兔毛手套呈現(xiàn)出來。“這，是何物？”拿著手中，太后新奇不已，這乎乎毛茸茸的。

    原本冷眼旁觀皇后娘娘也偏了頭去看。“這物什稀奇，絮兒丫頭快解說解說！”

    殷小萱站到太后身邊，拿起一個往太后手上套了上去，因?yàn)槭悄欠N漏指頭的手套，剛好不大不小?！疤竽锬锬鷦右幌率衷囋?？”

    太后面上帶著舒適的微笑?！昂伲€真暖和，比手筒子強(qiáng)多了！哀家這手還可以拿東西！”太后講著握住殷小萱的小手?！把绢^啊，你送的這禮哀家太喜歡了。說說，今年想要什么禮物？”

    殷小萱被她拉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她是很想要賞賜啦，金山銀山來者不拒，問題是她在這深宮里頭，拿著銀子也沒處花，最大的禮物是還她就好了，可惜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這禮嗎她還真不知要什么好了?！疤螅挠兴投Y還問人的！弄得絮兒好像是來要禮的了！”殷小萱故意癟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哎呀，是哀家考慮不周！”太后拍著殷小萱的手?！半y為你一片心思了，哀家許你一個承諾，以后想到要什么跟哀家兌現(xiàn)！”

    贊嘆一聲這老太婆懂味，殷小萱嘟著嘴答謝，逗得太后樂開了懷。此一事暫且不提。

    過了年歲，殷小萱又開始整日整日待在祠堂里抄跪省燒香讀佛經(jīng)的工作了，介于沒有時間回自己住處，殷小萱干脆懇請?zhí)?，讓她送自己去最為出名的初云寺清修?br />
    老人念在她一片孝心未有推辭，交代幾句就送她離開榮壽宮了。倒是皇帝連城夙好似殷小萱欠了他錢似的，陰著張臉，時不時拿他陰森森的眼眸盯她幾眼，也不說什么話，就讓殷小萱尷尬的跪著。

    “你要去三年？”連城夙眼眸里火光跳躍，磨著牙齒發(fā)出的聲音就好似恨不得張開大口一口將殷小萱給吞了。

    “嗯！”殷小萱點(diǎn)頭，為皇帝莫名其妙的動怒感覺怕怕的。

    “不許，宮里有為你準(zhǔn)備的祠堂！”連城夙一臉冰霜，一股無名之火在里沖撞。

    “太后娘娘已經(jīng)同意了！”殷小萱吞了口口水，縮著脖子小心辯駁。憑什么啊憑什么！是你把人家父王沒了，你還不準(zhǔn)人家守孝，你個什么人?。∷?，自大狂！

    連城夙猛然扭頭與她對視，一雙的眼睛都快把她烤熟了。“你就這么想要離開？朕對你不好嗎？”

    面對他凌厲的眼神，殷小萱感覺自己有些待不下去了。他這樣到底是什么意思嘛！“皇上，您待絮兒很好，只是父王常常教導(dǎo)，為人之本首要做到忠孝。殷小萱的父王去了，自當(dāng)為父王母妃祈福才是，這是身為女兒家唯一能做的了！”

    面對她言辭誠懇句句是理的辯駁之詞，連城夙臉上一片肅穆。那年，雪兒也是一臉堅決，句句是理，說得他無話可回，所以她成了殷小萱了母妃別人的王妃。想起過往之事，眼眸中的痛如此清晰的了出來?！靶鮾?，別走，陪陪朕好嗎！”蹲子，連城夙一臉苦楚的看著殷小萱，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

    殷小萱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他抱住，陌生的男氣息沖入鼻腔，讓她忘了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