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訓練人才

    所有人都不明白殷小萱的來意了，一個個瞪著眼睛看著，都不敢做什么，她要什么他們就給她遞什么。

    這時殷小萱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讓第一個洗完臉坐在那里等的女人坐過去。這邊沒有海綿，殷小萱只好用那種比較厚的蠶絲布料邊角占了粉，打到女人臉上，一點點抹均，再換一個蚌殼做的盒子掰開，里面是她自制的口紅，弄了一點涂到女人瓣上，然后再在臉上撲上點點紅，畫眉，輕輕勾上一點眼線。她放下東西，左右看了看，點點頭。

    “衣服，換掉，鞋子也是！”殷小萱把她拉起來轉(zhuǎn)了轉(zhuǎn)，迅速對著門邊看熱鬧的三個男人叫喚：“明齊，去成衣店拿幾套衣裙，要不同款式的。明初，你去拿幾雙女鞋，靴子布鞋都要有，也是要不同款的。”殷小萱放開那女子又開始給后面三位畫。

    那總算瞧出了點名堂，巴巴的看著問：“公子，您這是什么粉怪香的。還有那嘴上的紅，居然深淺不同，真好看，經(jīng)過你手的姑娘怎么一下都變美了呢？”

    殷小萱但笑不語，忙完手上的工作，那兩個也抱了東西來了。一堆全擱到桌子上，樓里的姑娘看得眼睛冒紅光。

    挑揀比劃了一下，殷小萱給畫好妝的每人發(fā)好鞋子和衣服，拍拍手掌：“把衣服換上，一盞茶后到這里來?！笔蘸脰|西，殷小萱把包給明初，自己坐在椅子上休息，看想要問話的樣子道：“您是這里的媽媽吧？”

    趕緊推開手邊的姑娘走到殷小萱旁邊坐了下來，一臉熱切的笑意。“正是?！钡沽吮瑁诺揭笮≥婷媲?。不過殷小萱卻沒有喝，哪里沒點情藥，她要中毒了哭都沒地方去。

    “媽媽，我想跟你談下這個樓，您看？”殷小萱直截了當?shù)膯枺蓻]那么多時間跟她耍嘴皮子。

    那女人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肮右I下我們整個樓？”雖說她這地方生意不好，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前些年這里也不是沒富過，只是后來這一條街都是這一行的，漸漸就被人冷落了。

    “嗯，有什么疑問？買下來，你們還是在這里工作，只是多了個管你們吃住的主人而已！”一擊即中，這是殷小萱辦事所講究的，快準狠才是她的行事手段?！皨寢屇憧粗_價，太高了我就另去別處了！”

    似是沒見過殷小萱這么談生意的，一顆心被她說得七上八下。“公子您不給個價？”是啊，談生意怎么能不開價錢，這樣還怎么談？

    “媽媽覺得你這里值什么價？”殷小萱一個反問扔了回去，生意場上就是如此，誰先開口誰先輸，你只要敢叫加我便作死的砍，道理如此簡單。

    女人著絹子，看殷小萱的目光多了些意味兒，想來她也是個行家，只是她現(xiàn)在日子不好過，手頭上缺錢，所以，殷小萱的提議，怎么算都是給她解壓來的，她一點都不虧。

    “嗯，就八百兩！”

    殷小萱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來，斜著眼睛看那女人，見她臉上的艱難誠懇不像是開玩笑，才故作深思沉默。沒想到那女人一急改口道：“五百兩！”

    啥？啥啥？這樣也行。殷小萱趕緊出口不難為那快要跳腳的女人了。“好，五百兩，成交！”

    女人臉上松動了，平緩了臉上焦急的神。

    這人到底有多缺錢？殷小萱在心里想笑。光這一處地皮，雖說偏遠了些，粗粗算都得兩三百兩，加之這些賣身的姑娘，怎么算都該值個千吧！

    殷小萱一手銀票一手地契，很爽快的跟女人完成了交接。這個樓從現(xiàn)在起就是她的產(chǎn)業(yè)了。

    明初和明齊在后面看得一臉蛋疼，沒想到郡主的意圖居然是開，這要被皇上知道，他們兩個就等著掉腦袋吧！

    “主子，您真要開？”明齊慫恿著憨憨的包三黑問。

    “地契都拿到手中了，難道買著自己住?。　憋w了三人一個看白癡的眼神，樓上的四個女子已經(jīng)換好衣服下來了。殷小萱正了神，挺直腰桿站起來拍了拍巴掌。

    “所有人員到此集合！從左到右，高的站這邊！”一聲下，所有人一擁的圍著殷小萱，差點把她推倒，好在她反應及時，一下自己竄上了桌子?！鞍察o，不許擁擠！”殷小萱扯著嗓子吼。這群人實在太恐怖了，得要從頭改造，規(guī)矩是不可能一時養(yǎng)成的，現(xiàn)在不能急著強求，那就讓她們這么圍著好了。頭疼的了太陽穴：“你們聽好，這座樓現(xiàn)在更名《忘塵居》，我是你們新的東家，你們可以喚我劉公子?，F(xiàn)在我說明幾項新規(guī)矩，大仔細聽好背熟了。我們樓的姑娘從現(xiàn)在實行簽約制，合約滿三年，想要繼續(xù)干這行的來續(xù)約，不想的，可以解約走人。銀子月結(jié)，小費歸你們自己所有！在樓內(nèi)的姑娘要接受為期一個月的培訓，從現(xiàn)在開始計時。媽媽，你現(xiàn)在還想在這里做嗎？”

    被問到，扭著腰走上前。“公子若不嫌棄，如花愿意留下?！?br />
    “好，你過來一下！其他人回房補覺！解散！”殷小萱又拍了幾下巴掌，從桌子上跳了下來，來買個可不是為了隨便耍耍的。剛剛的一手不過是為了籠絡(luò)人心。她心里清楚得很三年后，再回去皇宮，太后把她指給誰還是個未知數(shù)，沒錢沒地位在哪里都混不開，只有自己夠夠強，別人才啃不動。

    叫來如花，殷小萱將所有人的名單都整理在了一個冊子上，講了一下屋內(nèi)需要改裝的東西，從外面到里面的裝潢，所有要變動的一一列出，寫了張清單讓她找人來翻修。

    接下來的時間，殷小萱投入到每日一次的人才訓練當中。

    “提，把你的夾緊不會??！”殷小萱拿著根柳枝，滿臉兇相的瞪著那群伏在一根橫木上的女人。這里是后院，一般很少有人來，所以她在這里擺了個訓練場子?！斑€有你，微笑，微笑懂不懂?。　币笮≥嬉贿呎f著一邊做著示范?！拔⑿梢允呛畹?，也可以是的，更可以是的！來，都扭過來看我！”

    往后退了兩步，殷小萱先是做了一個回頭手指滑過的魅惑動作，對著眾人薄輕啟，嘴角上挑，嘟，的眨了下一只眼睛。一下就把那些女人看得發(fā)癡了。

    “不是隨便什么動作都可以的！”殷小萱繼續(xù)著接下來的訓練。“你得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結(jié)合你的張相，來做只有你能做且代表你的動作，這樣別人才會記住你，你才會與眾不同！”

    經(jīng)過一番解說，所有女子都認真學了起來，似乎花魁離她們也不是很遙遠了。

    一個月后，已經(jīng)是八月的天，人們正是熱得煩躁晚上沒地方消遣的時候。城里忽然響起震天鑼鼓絲竹聲，一輛寬大的馬車，從城門到東街環(huán)城駕駛著。粉紗帳遮蓋，可見里面隱隱有人，扶著琴和著笛聲，舒緩的演奏著。

    圍觀的人們都被弄得好奇不已，又覺著這曲子動聽，以前沒聽過的，很是新鮮。車駕座上坐著兩個女童，樣貌就像年畫里走出的瓷娃娃，手里提著花籃，一下一下的往外面拋灑花瓣。

    “你執(zhí)著手中的玫瑰一束，

    輕喃，花香如我的依舊。

    鬢香麗影都可以是你的歸宿，

    我只要那最美的時光啊，

    還停留在你眷戀的橋頭。

    你的手拂過我的溫度，

    如昨夕徘徊在心頭，不去。

    可你已飲遍忘塵的酒，

    叫我如何來守候？

    顛覆的江山在拼湊，

    嘶啞的不過是我的歌喉。

    望著小小的這杯酒，

    讓我陪你風雨一度。

    我只要那最美的時光啊，

    還停留在你眷戀的橋頭......”

    歌聲帶著一股紅塵傷情之感，滄桑微顯得低啞的女聲，一下就抓住了眾人的耳朵，很多人都不知不覺的跟著馬車追去想要一探究竟。

    殷小萱走在人群中旁觀著一切，耳里聽著別人的評論，嘴角的笑意漸漸加深。

    “這是什么人，做什么的??？”

    “不知道啊，跟著走不就知道了。”

    “那個曲兒唱得真好聽，比幽香閣里的還要撓人心癢癢！”

    “是啊，你聞聞看，是什么味兒，好香！”

    “啊，這馬車居然往西街去了！”

    “肯定哪個樓子里出的新花樣?！?br />
    “走，過去看看！”

    眾人七嘴八舌，不過都被殷小萱弄得花樣給吸引了過去，往西街最深一處行去一直到尾。

    “忘塵居，這名字不錯！”

    有人念著上面的牌匾。上闋書：不如天界瀟灑，下闋寫：賽過神仙。

    殷小萱聽到熟悉的嗓音，有些差異的看了過去，那一身傲然萬物的不是連城夙又是誰！轉(zhuǎn)身一把拽住明齊，壓低嗓子焦急的喊：“快，想辦法讓明初出來，你們家老大來了！”

    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借著守孝的幌子來這里開，她還不死翹翹。想想她就滿頭冷汗。

    明齊這會兒也看到了，眉頭一皺?！安恍校瑏聿患傲?！你看那里！”

    殷小萱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就見包三黑那笨蛋在扯大廳里的幔布，拉了幾下也沒拉開，而明初在后臺扯繩子。在前面對著各位新來的小丫鬟指手畫腳。這個環(huán)節(jié)是之前就設(shè)計好的，所以，要中斷是不可能了。

    “算了，要死死吧，只能自求多福了！”殷小萱拿出紗巾把臉遮住，找了個離連城夙比較遠隱蔽的地方坐了下來。此時馬車里的姑娘早就蒙著面紗上樓了，現(xiàn)在樓下盡是涌動的看客。

    “嘩啦”臺上的紅幔布終于被扯了下來，出一個形似蓮花的水上舞臺，水里有荷花搖曳，還有一陣一陣的煙霧繚繞，舞臺后面的墻上一副整面的山水墨畫，整個配景給人一種如臨仙境的美感。

    琴錚錚有聲配著斟酒的聲音，和著一曲天籟給人空靈悠遠之意，頓時如洗卻所有煩擾，置身于高山巍峨之間。歌并沒有詞，但卻直達人心，原始而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