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相

    眾位臣子便是這般一愣，心下都是甚是明了了，這攝政王的勢頭果真是如日中天的，居然得了太后這般的重視。

    一般臣子的生日，皇室都是只要是送些禮物便是行了，賞一些東西，例如親筆題寫的字畫什么的便是很好的，那便已經(jīng)是天大的面子了，可是攝政王的這次生日，這太后居然是親自來了。

    不由得慶幸，自己果真是巴結(jié)對了人，這攝政王果真是極有權(quán)勢的，連太后都這般親自降臨。

    太后還未進門，一群人心中便是一下子便是想了個明白，這以后，想必這燁梧的天便是攝政王的天了。

    “參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百官見院門口走進一道倩影，便是都拜見道。

    “眾位愛卿，平身，不必多禮?！被屎蟠认榈恼f道。

    這才看清了今日太后的裝扮，今日太后摒棄了以往的華貴的金，反倒是穿了一身主調(diào)為淡綠的長裙。

    雖然是淡綠，沒有那么奢華?？墒悄切淇谏侠C著淡藍(lán)的蓮花，確是用那天蠶絲線出的，也是不顯得寒磣。

    蓮花的四周又用同樣的天蠶絲勾出了幾片祥云，襯托著蓮花更加的圣潔。這長裙的下擺做工也不含糊，那密麻麻的一排藍(lán)海水，竟都是一筆一劃出來了，可是如此繁雜的繡工，卻是并沒有讓那圖畫變得繁重，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反倒是看起來很是輕盈。

    頭上并沒有侍弄太多，只是綰了個玉環(huán)飛仙髻。簡單卻又顯得華貴，不份。

    臉面上的妝容沒有絲毫懈怠，極是莊重典雅，將原本的那股機靈全部都埋藏在了這妝容之下，因為，一國太后只需要端莊，因為太后乃是全國上下所有女子的典范。

    太后本就是極是年輕的，今年也不過就是二十出頭罷了，這一身淡綠的長裙更顯得太后的生機與活力。

    眾人一時間心中都是有著些許贊嘆。

    姚青曼的臉上端莊的笑著，不過分不冷漠，恰到好處，不過她是很享受這般被眾人跪拜，高高在上的感覺，無論是多少次這般被跪拜，自己仍是會有些飄飄然的感覺，怪不得自古男兒都是追逐權(quán)勢。

    姚青曼的眼神一一掃過眾人，便是‘不留痕跡’的看向王爺，似乎只是看其他人一般，可是只有當(dāng)事人才知道，即便是只有一眼，可是看的卻是那么的認(rèn)真，仿佛要將那人的一切都印刻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墨謙之卻是除了最初的驚訝之后，便是些許惱怒，呵呵，她居然穿的是和幾年前他的生日之時款式一模一樣的裙子。可是當(dāng)年只是憑借姚尚書的官位，雖是權(quán)貴，卻是用不起那些天蠶絲的。

    對此，墨謙之只是感覺可笑，這天蠶絲乃是皇家之物，當(dāng)年那個自己愛的人早已經(jīng)自那日她進宮的時候，便已經(jīng)死了，此時這些物品，無一不是提醒著他，這個女人，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人了。

    可是這姚青曼卻偏偏是一副深情的模樣，不肯放棄曾經(jīng)的情，卻是帶著這些她選擇的東西，這不就是可笑嗎？

    墨謙之的嘴角已經(jīng)是一絲冷笑。

    姚青曼扶著身邊近侍的手，一步步的向著那主位走去。

    感覺到那絲淡綠的身影接近，墨謙之忽然說道，聲音不大不小，“來福，為太后備一張桌子?！?br />
    姚青曼其實是想和墨謙之同坐，走到半路確實聽到如是的吩咐，身子輕微的一晃，感覺晴天霹靂。

    都不愿與我坐在一起了嗎？謙之？是感覺我太臟不配嗎？呵呵~確實是臟了點，我的手上沾滿了他人的鮮血，在別人的尸體上一步步的走到現(xiàn)在，確是是臟了。這樣的我，定是你所不齒的。

    平復(fù)了一下情緒，姚青曼沒有理由推辭，便是說道，“那便，多謝攝政王費心了?！?br />
    “豈敢，這乃是謙之應(yīng)該的。”墨謙之恭恭敬敬的說道，禮數(shù)一點都不差。

    可是墨謙之越是這般，姚青曼心中越是傷心，對自己這般客氣，這般疏遠(yuǎn)……她的心，真的好痛。

    宴席便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進行著，大家都略微有點拘束，畢竟上面做的是燁梧國權(quán)勢最為滔天的男人和女人。

    席間，姚青曼只是低頭吃飯，今日的菜都很是豐盛，有些還是她從未吃過的，可是面對著這么一桌子的菜式，姚青曼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姚青曼一直注意著墨謙之，可是，不一會兒便是發(fā)覺不遠(yuǎn)處的墨謙之卻是離了席。

    墨謙之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個芙蓉絲玉雞，忽然就想起來楚千璇，沒有她一個桌子吃飯，看著這般美食，竟然確實沒有一點食。

    姚青曼又呆了一會兒便是找了個借口，對身旁的近侍說道，要出去透透氣，這里人太多了，吵得有些頭疼。她想自己待著，便是讓內(nèi)侍退下了。

    姚青曼悄悄地一路去了聽雨軒，尋找墨謙之。

    來到了聽雨軒，姚青曼放慢了步子，在門口猶豫著，心中很是忐忑，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可是忽然想到，自己現(xiàn)在是太后，這般在門外若是被人看到便是不好了。

    也就是這般一想，便是一個縱身，了聽雨軒。

    姚青曼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已經(jīng)多久沒有來過這聽雨軒了，可是這里的情景還是那般的熟悉，這里一直存在與自己的腦海之中，從未消散。

    在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那份久遠(yuǎn)的記憶原來從來沒有消散過，當(dāng)年的那些日子，那些溫馨，那些溫暖，一直在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

    有了這些，在深宮之中的爾虞我詐之中，在哪寒冷的地方，才會有東西一只溫暖著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時候。

    記不清了，唯一記得的便是，那時候的自己只是姚青曼，而那時候的他，只是墨謙之，那時候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那時候那般的單純，就那樣的相愛了。

    后來雖然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可是好在門當(dāng)戶對，好在家還可以在一起?？墒亲约捍_是喜歡那些浮云般的權(quán)勢，放棄一切宮中。

    那日，也是如今日一般，自己也是穿著淡綠的裙子，來到這聽雨軒，為他過生日，那日也是兩人永遠(yuǎn)分開的日子，那日之后，自己便是了那深宮之中，與他，再也沒有任何的交集。

    姚青曼問過自己，在無數(shù)次的爾虞我詐之中，在與其他女人共同爭于一個男人之時，自己問過自己，那般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自己還想要嗎？答案是肯定的，姚青曼無數(shù)次的告訴自己。

    可是事已至此，已經(jīng)買沒有絲毫退路，在別人的上，一步步地走到今日的這般高度，她是歡喜的，可是他希望那人能和自己一同歡喜，高處不勝寒啊，希望是一方面，事實卻是另一方面，終究是成了‘寡人’。

    “你來做什么？”墨謙之感覺院中有人進來，便是看了看，居然是這個女人，心中不免的有些反感。

    “謙之，你就這么不想看到我嗎?”許是四下無人，姚青曼也是不在乎那么多，很直白的說道，她不想讓墨謙之，這個自己最喜歡的男人這般的不喜歡自己，這般的厭惡自己。

    “請?zhí)笞灾??！蹦t之雖然嘴上說的是太后，可是行為上沒有絲毫臣子對太后應(yīng)有的尊重，滿臉的不耐煩，周遭的空氣由于主人的氣場都是跟著降了幾度。

    他實在是不想看到這個女人，每一次看到都會提醒自己自己當(dāng)年的幼稚，和這女人的勢利，可是自己不得不承認(rèn)，在剛剛那一眼看到她穿的這件衣服的時候，自己當(dāng)時那么一秒種的呆愣。

    忽然想起了那些以前的事情，雖然很是懷念，可是那人已經(jīng)死了，那心也已經(jīng)死了，他不會傻到分不清現(xiàn)在的人和以前的人。

    “我不是太后，我只是姚青曼，我只是和當(dāng)年一樣，那個愛你的青曼?！边@里沒有人，所以姚青曼也沒有在和平時那般的耐，反倒是情緒一陣爆發(fā)，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她受不了她愛的人對她這般的冷漠、無情。

    墨謙之只是在一旁聽著，并沒有說話，而且現(xiàn)在他也真的是不想說些什么。

    “謙之，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給你親手繡了一個荷包，你看你喜不喜歡？這是你最喜歡的顏?！币η嗦鼜男渲腥〕鲆粋€玄的荷包，荷包上的針腳很是好看，錯落有致，繡了一對鴛鴦，栩栩如生。

    兩只鴛鴦并排的在水中游著，一只頭埋在了水中似是在飲水，而另一只的頭略微的歪著，似乎是在看自己的同伴，姚青曼的繡工很是高超，那鴛鴦的眼神栩栩如生，充滿著留戀與溫柔，看著自己的愛人，眼中充滿滿足。

    這個荷包，無論是從繡工到荷包的縫制裁剪，都是匠心獨運，可以明顯的看出，這個荷包絕對是姚青曼準(zhǔn)備許久的，而且繡的很是認(rèn)真。

    “謙之，你看一眼，喜不喜歡？”姚青曼期待的看著墨謙之，希望自己的一番心意能夠感動墨謙之，就算是不原諒自己，至少收下這個荷包，也算是不辜負(fù)自己的一番苦心。

    墨謙之并沒有看向那個荷包，反倒是轉(zhuǎn)身看向了姚青曼，眼神充滿著審視，一步步的像她靠近，“姚青曼，你到底想要干嘛？這樣很好玩嗎？這般逗我很好玩嗎？你若是不舍，當(dāng)年干什么了？既然做出了那般的選擇，你這般又是為何？”

    “我……我……”姚青曼被這種眼神嚇得步步后退，她想要解釋，可是忽然發(fā)現(xiàn)，這東西根本就沒法解釋，他說的都是事實，自己無法辯駁。只能在他的眼神之下步步后退，突然碰到了身后的桌子，終是無路可退。

    “你？你怎么了？姚青曼，我告訴你一個做人的道理，做人不要太貪心，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我想太后這般高貴的出身應(yīng)當(dāng)是懂得的吧？嗯？不是嗎？太后娘娘？”墨謙之看著眼前滿臉惶恐的姚青曼，繼續(xù)的說道，不留余地。

    姚青曼看著眼前自己這個心心念念的男人，忽然做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舉動，只見姚青曼原本背在身后，依靠著桌子的手，忽然的抱向了眼前的人，不管他的表情如何，義無返顧的，對著墨謙之的嘴，便是親了上去。

    如蜻蜓點水般，不過這個，不僅是震驚了當(dāng)事人墨謙之，還是震驚了‘隔墻之耳’的楚千璇。

    楚千璇本來中午的時候，宴會將要開始了，廚師們開始做那芙蓉絲玉雞，而她這般守株待兔，終于是有所收獲，不僅是撈到了一只芙蓉絲玉雞，更加是順了一壺?fù)?jù)說是千金難買的名酒胭脂醉。

    楚千璇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原本墨謙之已經(jīng)答應(yīng)她，給她一只芙蓉絲玉雞，可是一只怎么會夠呢？所以便是有了接下來的一番動作。

    不過結(jié)果也是美滿的，楚千璇終究是拿到了一只芙蓉絲玉雞，大廚的手藝也真不是一般的高，她拿的這只乃是用秘制的鹵汁調(diào)料熏蒸而成了，調(diào)料的味道完全融入了這只雞之中，甚是好吃。

    配著美酒胭脂醉，簡直是人生一大美事。

    楚千璇便是找了個清凈的地方，在王府后院深處的一個花園亭子之內(nèi)這般解決了這些東西。吃飽喝足，楚千璇便是昏昏睡了，這已經(jīng)是她的日常之事，對于吃貨楚千璇來說，吃飽之后，是世界上最為幸福的事情。

    于是便是在亭子之中睡得，驀然醒來，卻是忽然想起，今日乃是那個冰山的生日，自己的生日禮物還沒有送出去呢，便是一下子便蹦了起來。

    去了前院，前院很是熱鬧，可是看向主座卻是沒有了墨謙之的身影，便是問了來福，來福告訴她，王爺應(yīng)該是回了聽雨軒。

    自己來的那一刻，正巧是看到了一抹淡綠的身影閃了進去。心下一陣好奇？這……難不成是王爺?shù)奶一?？他的心上人？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這里，千璇便是心中不是個滋味。

    好奇心驅(qū)使著楚千璇來到了房外，角下，透過那窗戶的縫隙，便是把屋內(nèi)的情景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那抹淡綠的影子居然是太后——姚青曼！

    這是什么跟什么啊？千璇便是繼續(xù)看了下去，才發(fā)覺，原來，這姚青曼進宮之前定是和這墨謙之有一些事情。

    心里不是什么滋味，特別是看到姚青曼送給墨謙之的生日禮物也是一個荷包之時，更加的不開心，那個荷包明顯是比自己這個荷包精美許多。

    兩人的對話楚千璇卻只是聽了個大概，可是動作確是看了個一清二楚，特別是最后太后主動親了墨謙之一下，楚千璇徹底震驚了，太后乃真的勇士……

    沒想到啊，楚千璇真的是一點都沒想到，原來姚青曼和墨謙之的關(guān)系這般的不一般??？楚千璇不知道當(dāng)年為何一對相愛的人卻是分開，可是一想到原來，他倆……楚千璇的心中便是一陣的不好受。

    這下子，楚千璇算是真的明白了，算是徹底的明白了，那日為何太后竟然會召喚自己，并且一直言語上針對自己，一直想要自己離開墨謙之，原來竟然是這般。

    那個姚青曼分明就是對墨謙之余情未了，看到自己呆在墨謙之的身邊便是感覺到嫉妒，所以才會有后來的事情，想不惜一切把自己弄走，甚是是送上西天。

    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以來，楚千旋的氣息隱藏的都很好，可是就是那一下的震驚，卻是將自己的氣息打亂了。

    高手之間本就是不能有絲毫的差池，這一下，墨謙之便是發(fā)現(xiàn)了這隔墻居然有耳。自知自己暴了的楚千璇便是撒腿就飛跑了，她可真是怕被‘殺人滅口’啊。

    墨謙之趕緊去推開窗戶，可是卻是只看到一抹天藍(lán)的影子。天藍(lán)？墨謙之認(rèn)為自己應(yīng)該是猜到了那人是誰了？這般的武藝，定是那楚千璇了。

    心下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是旁人、可是盡管知道是楚千璇，墨謙之也是感覺自己心里便有股莫名的情緒，竟有那么一瞬間，希望那人是別人，而不是楚千璇，內(nèi)心深處，竟是不想讓楚千璇知道。

    “謙之，可是知道是何人？”姚青曼問道。

    “沒什么，只是一直淘氣的貓而已。”墨謙之說道。

    姚青曼也是看到了一個人影的，可是墨謙之這般說，自己也不能在說什么。

    “謙之，我……”姚青曼想說，我還是愛你的，可是卻是話到嘴邊怎么也是說不出口，扁絲頓到了那里。

    墨謙之的臉上出了不耐煩的神，“太后，你該走了，離席這么久可是不太好的。”心里卻是在惦記著楚千璇。

    姚青曼眼神幽幽的看著墨謙之，仿若都是快要哭出來了，竟然還是如此冷漠的轟他走？姚青曼一陣神傷，便是轉(zhuǎn)身離開了聽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