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一個目標

    “你確定要到西海河去？”曉寧好像有點無法相信，他覺得我經(jīng)過了干尸的事，膽子已經(jīng)被嚇寒了。

    “那是個該去的地方，必須要去?！蔽业恼Z氣隨著心情而平靜下來，不能說不緊張，但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我爸留給我的那封信。

    你要做的不是怨嘆，不是逃避，也不是逞匹夫之勇。你要有思想，做一個會思考的人。

    這句話我記得很清楚。

    “去西海河的話，我們的準備可能不夠，那邊的情況估計會比這里更復雜。”曉寧看著我說：“我舅舅提過西海河，你也應該知道?！?br />
    “準備不夠，只能讓你舅舅幫忙了?！蔽也幌胍恢甭闊┵囀澹沂掷锍擞幸还P錢之外，別的什么都沒有了。

    “那就先離開這兒，到能聯(lián)系他的地方，看看再說?！?br />
    曉寧的痛快讓我很意外，我們當即就離開了這兒，不久，我和賴叔那邊取得了聯(lián)系。他聽完我的話就說我是在胡鬧。

    我很想問問賴叔西海河當年的事情是怎么樣的，因為這個事給我的壓力太大了，我不知道問出來合適不合適，直接這么一問，顯然是在質(zhì)疑賴叔。但我實在不住，猶豫了幾次，終于開口了。

    “小童，干嘛這么問？”賴叔聽完之后有一點不理解，他追問我，我說不清楚為什么，本來想把干尸和我的對話如實告訴他，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當年的事情，確實就是那樣的，這個不用質(zhì)疑，你要相信，爸是個正直的人?！?br />
    我沒再追問，因為我知道，站在賴叔這個角度，他不會也不可能說出對我爸不利的話，兩個人那么多年的交情了，而且一直維持到現(xiàn)在。我能理解賴叔，所以我不想再多說關于這些，無論干尸說了謊，還是賴叔說了謊。

    賴叔在說服我，但我執(zhí)意要去，在沒有知道西海河這個地方的時候，沒什么，可一旦知道了，我心里的就無法熄滅。我一直認為，在西海河的廢墟里，還可能隱藏著我不知的秘密。

    “小童，最近我真的抽不出時間?！辟囀蹇赡苡X得無法說服我，用那種慣有的無奈語氣說：“如果你鐵了心要去，我只能盡力給你提供點幫助。說句實話，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再去了，非常危險?！?br />
    我們又爭執(zhí)了很久，最終還是我勝利了。賴叔自己來不了，只能答應給我叫兩個朋友過來幫忙，這至少需要幾天時間，我們必須等。

    這里的條件很差，盡管天氣越來越暖和，但在這個地方感受不到一點溫暖的氣息?？赡艿攘擞腥鞎r間，一個深夜里，我剛剛睡著，就被的電話聲吵醒了。因為入睡的時間不長，醒過來之后腦子瞬間就清醒了，我拿起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是未知號碼這四個字。

    電話嗡嗡作響，在安靜的房間里像一臺震動的機器，我遲疑了一下，然后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但是沒人說話，電話也沒有斷，我聽到那邊的環(huán)境好像不是那么安靜，有一種沙沙的聲音在呼嘯，很像是風聲，我又連著喂了幾聲，依然沒有人回答。那種沙沙聲充斥在耳膜里，我的神經(jīng)隨即就繃緊了。

    大概一分鐘之后，電話掛斷了，這并不是我接到這樣的電話，我感覺異常，隨手就像撥打過去，不過還沒來得及撥號，電話又響了，依然是哪個未知號碼。我心里有點莫名其妙的緊張，而且有點急躁，電話通了卻不說話，這分明是在考驗人的耐。

    “你是誰！說話！”我從上坐起來，提高了音量，對面的張橋醒了，著一腦袋亂糟糟的頭發(fā)迷茫的看著我發(fā)火。

    還是一片沙沙的聲音，當我不住再次想把音量提高時，電話里終于出現(xiàn)了人聲，很奇怪的人聲。

    那是一種仿佛嗓子被卡住之后發(fā)出的咯咯咯的聲音，又好像用電子合成器虛擬出的怪異的人聲，總之聽起來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這陣聲音咯咯的顫動了一會兒，接著就發(fā)出了幾個可以分辨出來的音符。

    “你的眼睛……”

    我一下子懵了，電話在這時候驟然掛斷，我反應過來，飛快的回撥過去，但收到的提示是空號。

    睡意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拿著電話呆坐了好一會兒。

    你的眼睛……這是對方唯一說出的能聽懂的話，但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表達什么。我下意識的就自己的眼睛，很正常。

    “你到底怎么了？”張橋還是一臉迷糊，我告訴他沒事，丫就真以為沒事了，倒頭竟然又睡了過去，不到三分鐘，響起了呼嚕聲。

    看著這個沒心沒肺的同伴，我無話可說，不過也就是在這一刻，我突然真正明白了那句話，知道的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知道的多，就意味著承擔的多，有的人意志堅韌，可以承擔這些，但有的人會承受不了。

    這我沒有睡好，可能潛意識里一直在等電話，不過那個未知號碼再也沒有打來。

    賴叔叫來的朋友可能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的，等人來了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不止兩個，我心里暗暗感動，覺得賴叔還是很關照我的。可過了不久之后，這些人就分開了，我們身邊只留下了兩個。

    “你舅舅真是一諾千金?！蔽铱粗切┤诉h去的背影，苦笑了一下：“說叫兩個人就叫兩個人，多叫兩個會死嗎？”

    “不要廢話，有這兩個已經(jīng)不錯了，別的人都有事?！?br />
    按照那些人離開的方向，我判斷他們又去了孔雀河那邊，估計是曉寧反饋了情況后，賴叔叫來專門化石的人。我不知道那些化石能有什么用，賴叔又不是中科院的。

    但我見到這些人之后，對賴叔的信任度無形中又低了一些。在賴叔講述中，這么多年他一直在做生意，有時會替我爸去辦點事，過的還算是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他叫來的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已經(jīng)離開的幾個我不了解，不過剩下的這兩個很精干，一身肌肉結(jié)實有力，顯然練過。

    個子比較高的叫龐斌，不怎么愛說話，陰沉沉的，另一個叫艾國寶，聽口音像是西北人，自來熟，沒多久我們就混熟了。

    賴叔給了詳細的路線，包括到西海河的，還有西海河內(nèi)部的，我們嚴格按著這條路線在走，艾國寶對于西北很多地方的情況相當熟悉，起到了向?qū)У淖饔?。西海河這條路完全荒蕪了，一連走幾天都看不到半個人影。路上總體是順利的，但是在快要接近西海河的時候，國寶有點不安。

    他說，我們?nèi)绻凑掌綍r趕路的速度去走，會經(jīng)過一個叫三臺河子的地方。那已經(jīng)是個荒蕪的地方，從來沒有住過老百姓，如果不是對這邊情況熟悉到一定程度的人，估計都不知道還有三臺河子這個地名。

    艾國寶說，在十幾二十年前，三臺河子駐扎過一些當兵的，這些當兵的為什么要駐扎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沒人知道。不過三臺河子可能是一個運輸線上的中轉(zhuǎn)站，每天都會有流水線一樣的車子來回經(jīng)過。

    他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國寶估計不知道西海河工程的事。當年的那個工程至少持續(xù)了幾年，各種設備物資給養(yǎng)的消耗都是的，必須要有一條專門的運輸線來保障。

    后來，三臺河子就出了事，艾國寶說不清楚事發(fā)時間是在西海河荒廢之后還是荒廢之前。當時，三臺河子里的人好像之間都死光了，據(jù)說是瘟疫。

    “死了那么多人，?}的慌。”艾國寶嘿嘿笑了笑，他嘴上說著?}人，其實我能看出他其實一點都不怕，這是個好角，膽子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