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人工石壁

    桃花盯著眼前的石壁，疑惑的說：“明明是土洞，怎么這里出現(xiàn)了個石頭懸崖？”

    她這么一說，我也覺得奇怪。初中地理課本上說：地球表面是土，再往下是石頭?？墒?，這高度也太低了。

    我走到石壁前，拿腳使勁踹了踹。感覺有點不對。

    反正身后的老鼠一時半會也過不來。這座石壁又處處充滿疑點，而且不時傳來一陣陰笑、不弄清楚，可不能貿(mào)貿(mào)然爬上去。

    我從地上撿起一段鋒利的斷骨。把它使勁插到巖石縫隙里去。一撬，骨頭咔嚓斷為兩截。震得我手掌發(fā)麻。

    我接連試了好幾根骨頭，并且對著那塊石頭又踢又踹，累了滿身臭汗，終于把它撬了下來。

    果然，巖壁后面是泥土。

    我和桃花面面相覷：“這石壁是人工建造的？”

    我看了看周圍：“不僅這石壁，這個洞恐怕也是人工挖的。然后貼上石頭，做成一副天然石洞的樣子?！?br />
    桃花問：“有人會這么無聊？這顯然是吃飽了撐的?！?br />
    我說：“我覺得這個無聊的人是剛才顯靈的祖師爺?！?br />
    桃花把臉一板，說：“出言不遜，你這是欺師滅祖！”

    我抬眼向天：“他又不是我祖師爺。”

    桃花咬了咬下，在我口猛戳了一指頭：“早晚是你的祖師爺?！?br />
    我被這一下戳得口發(fā)悶，幾乎喘不過氣來。不過心里美滋滋的。

    我倆只顧著打情罵俏，冷不防那間歇的陰笑聲又響起來了。這次就像是有人在你耳邊笑一樣。把我嚇得一哆，差點癱在地上。再看桃花，更是臉都白了。

    桃花哆哆指著石壁問我：“鬼，好像在里面？”

    我點了點頭。回頭看見老鼠們一排排站在骨堆后面。一對對小眼出殷切的目光。我突然覺得事情可能沒那么簡單。

    我對桃花說：“咱們可能低谷這些老鼠的智慧了?！?br />
    桃花說：“你想說什么？”

    我引經(jīng)據(jù)典：“據(jù)科學(xué)研究表明，老鼠由于和人類相處時間很長，是可以聽懂人類的語言的……”

    桃花舉手：“打住，打住。青年文摘上的，老師給訂的，大家都看過，你別顯擺了，說正題?！?br />
    我干笑了兩聲：“我就想了，普通老鼠都有這個智力。這里的老鼠還不成精了？你看，會不會是它們故意讓咱來這里的？”

    桃花若有所思：“你什么意思？”

    我說：“當(dāng)初咱們只是打死了一只小白鼠而已。這些老鼠就成百上千得逃出去了。等咱們以為這下面空了之后，下來查看時，它們卻又全回來了。而且多了不少紅眼老鼠，小白鼠，等等品種。然后咱倆被一路追趕到了這里。你說，這是不是他們的計策，估計把咱們趕到這里來？”

    桃花點點頭：“程大力果然是個聰明人?！?br />
    我被桃花夸得飄飄然，忙一揮手：“哪里哪里?！?br />
    桃花著下巴說：“不過，就算聰明也是傻聰明。你既然知道這些老鼠能聽懂咱們的話，還當(dāng)著他們的面長篇大論。你這不是缺心眼嗎？”

    我一聽，心說壞了，確實是這么回事。再看那些老鼠，全都賊眼光光，不懷好意得看著我。個別的，嘴角甚至出一絲嘲笑。仿佛在說：“你個傻，現(xiàn)在才知道？”桃花問我：“現(xiàn)在怎么辦？”

    我想了想，答道：“on’tnow!”

    桃花擰了我一下，“都這時候了，裝什么大尾巴狼，秀英語？”

    我說：“這些老鼠不是懂人話嗎？幸好咱懂第二語言，保證它們聽不懂。”

    桃花說：“你算了吧。你那英語太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說的是四川話?！?br />
    正說著，那聲陰笑又響了。

    我把手往上伸了伸：“就在頭上，對，就是從這個洞里發(fā)出來的。”

    那個洞只有拳頭大小，我自然不敢把胳膊伸進去。于是從地上撿了一截骨頭。伸進去試了試，深不見底。

    骨頭再拿出來，完好無損?？磥矶蠢锏墓謱穷^沒興趣。

    我倆正趴在石壁上研究這個洞。突然我緊貼著的手掌感覺到一陣風(fēng)從里面吹出來，洞很小，但是風(fēng)力很大。

    緊接著是一聲怪笑從里面?zhèn)鞒鰜恚Φ姆绞胶拖惹盁o異，都是陰慘慘的。不過這次嗓音變了，像一個老頭的聲音。我的手一動，笑聲也跟著發(fā)生改變。

    笑了大約兩三秒，的風(fēng)停了。笑聲也消失了。

    桃花若有所思：“這笑聲是風(fēng)吹出來的？”

    我說：“很有這個可能。這石壁上這么多洞，有一兩個恰好能發(fā)出聲音來也不奇怪。既然里面有風(fēng)，沒準就是通向外面的?！?br />
    桃花說：“可是這么小個洞，咱們也鉆不出去啊?！?br />
    我仔細看了看石壁：“再找找，說不定有更大的?！?br />
    桃花有些猶豫：“萬一這笑聲不是風(fēng)吹的，上面就是有鬼，咱們這不就自投羅網(wǎng)了嗎？我看這些老鼠一時半會也不敢過來，不如在這歇會。等它們散了，然后原路退回。”

    我搖了搖頭：“如果這些老鼠是有意把咱們引來的。一時半會恐怕不會走。難道咱們要和它們耗上一輩子？它們的壽命雖然比咱們短，但是他們?nèi)硕鄤荼?，子又生子，子又生孫，子孫，無窮匱也……”

    “行了，”桃花打斷我：“以前聽說程大力不學(xué)無術(shù)，是個十足的爛人，懶人。怎么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你骯臟的外表下有這么一顆老學(xué)究的心？以后少給我掉書袋啊，說得跟你上過大學(xué)似的?！?br />
    我搖頭晃腦：“我還沒說完呢。第一，這些老鼠可以班站崗，把咱們困在這片石壁下方圓不足五米的地方。而咱們無水無糧，不出三天就得餓迷糊了。第二，石壁上所謂有鬼的說法，現(xiàn)在看來不大可能。就算它有鬼，這鬼除了冷笑嚇人也沒什么可怕的。退一步講，就算這鬼可怕，有下面的小白鼠可怕嗎？”

    桃花擺擺手：“程大鄉(xiāng)長，您這是開黨代會呢吧。行，全聽您的，咱們往上爬吧?！?br />
    我從地下捧了幾捧爛泥塵土。把剛才發(fā)出冷笑的堵了個嚴嚴實實。過了一會，發(fā)現(xiàn)瘆人的聲音果然不見了。

    這下桃花也放了心，和我往石壁上爬去。

    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這塊石壁是假象，根本就是用石塊拼起來，粘到洞壁上的。所以一開始爬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生怕有哪塊年深日久，松動落。

    不過爬了一會發(fā)現(xiàn)，這些石頭粘得真是牢固，比天然形成的還結(jié)實。

    我倆放開手腳在石壁上爬。高度不是目的，出口才是關(guān)鍵。

    這石壁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洞。都很，像是專門挖出來的。但是我和桃無心欣賞和考證。

    過了一會，桃花在我頭上叫道：“這里有一個洞，大洞。”

    我爬上去。果然是個大洞。直徑一米多，像極了一路爬來的那種鼠洞。

    桃花弱弱的問我：“咱們這就進去？”

    我咬了咬牙：“不進去還能怎么樣？走吧?！蔽乙获R當(dāng)先，爬了進去。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洞很長，而且，有些自然彎曲。里面全是石頭構(gòu)成，并沒有泥土，這些石頭拼接的很好，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整塊的天然巖石。

    我們每爬幾步就會遇見一條石棱，自上而下，繞洞壁一圈，形成一個個圓。

    我從上解下手電，照了照洞。發(fā)現(xiàn)上面有一條石棱從遠處延伸過來，一直到，貫穿了整個石洞，并把所有圓圈連成一體。

    這種感覺很不好。我對桃花說：“我感覺我正在什么東西的內(nèi)臟里。你看這些石棱，像不像脊椎和肋骨？”

    桃花點了點頭，明顯也感覺到了。

    這個洞很不尋常。這是個好現(xiàn)象，說明我們找對了。這個洞才是整片石壁的主題。如果這里沒有出口，別的洞就更不可能了。

    但是，令我們不安的是，恐怕老鼠們把我倆逼到這里來，也是為了讓我們進這個洞。我們和老鼠談不上什么交情，而且我曾經(jīng)揮動鐵鍬，拍扁了不少它們的族人。所以，它們對我應(yīng)該恨之入骨。這地方既然是它們請我倆來的，估計里面危機重重，九死一生。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這些老鼠會以德報怨，不計前嫌的指路。

    我倆爬了一會，這石洞漸漸變大。再走一會，就已經(jīng)能站直身子了。

    而石洞底部，出現(xiàn)一些細小的孔洞。遠處有條若有若無的小溪流過來，從這些孔洞中緩緩滲入地下。說是它是小溪，其實是夸張了。它的水流量還不如一泡。

    不過越往里邊走，石洞就越大，這條小溪也就越大。洞底出現(xiàn)了專門的凹槽，溪水順著凹槽，緩緩流著。

    我正好走得人困馬乏，蹲下來，想洗洗臉。

    桃花一把拽住我。搖搖頭，說：“這不是水，不能碰?！?br />
    我說：“這不是水這是什么？怎么不能碰了？”

    桃花說：“我越看越覺得這里像一條蛇。咱們好像是進了蛇肚子里了。剛才石壁上那個小洞是蛇尾巴?，F(xiàn)在快到蛇腹了。蛇的肚子里滿是用來消化食物的消化液，一沾上就會被腐蝕掉?！?br />
    我驚疑不定的看看四周，石墻：“不能吧。這是條蛇？”

    桃花說：“我也不確定?？赡苁怯腥朔抡丈叩慕Y(jié)構(gòu)，建了這么個洞。這些消化液看起來像是清水，在凹槽里安安靜靜得流，一旦被什么觸發(fā)了，恐怕就會噴涌出來，任誰也逃不過去?！?br />
    我想象著一會我不小心摁了什么機關(guān)，然后被一股消化液擊中，緊接著皮開肉綻，化作一灘血水……天，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