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擺設(shè)也很簡單,不遠(yuǎn)處是一個圓圓的桌子,周圍放著四個小小的板凳,再往里看,卻被一排結(jié)實的竹笆擋住,看的不是真切,但是一股股的白色蒸汽正從竹笆的縫隙中慢慢的鉆進(jìn)來。
陳玉蟾從來沒有聞到過如此香的味道,是飯菜的香味,他能聞的到,一聞到飯菜的香味,陳玉蟾的肚子叫了起來。
他支撐著坐了起來,但是渾身一陣的酸疼,這是他服用了金丹以后從來沒有過的現(xiàn)象,兩只胳膊也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點點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忽然間從裊裊的白色蒸汽中閃出一個身影出來。
“你醒了……”陳玉蟾感覺這聲音十分的熟悉,但是又說不出再哪里聽過。
等這人的身影徹底從蒸汽里面顯出來,陳玉蟾倒吸了一口涼氣,看這姑娘臉的輪廓就能想象出她的面容長的有多么的動人。
但是這張臉上卻密密麻麻紋上了許多怪異的花紋和文字,這把她整張臉的美麗都遮蓋起來,本來令畫中仙女都嫉妒的容顏,此時也落成了一般。
而且他身上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樣式好像是裙子但是又好像不是,十分的怪異,陳玉蟾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打扮,他的眼睛不住的上下打量,最后眼睛還是停留在了這姑娘的臉上。
對面的姑娘看到陳玉蟾正死死的盯住她的臉,仿佛有些生氣,眉毛微微的向中間一擠,“你看什么看……”
陳玉蟾馬上清醒過來,趕快把頭低了下來,兩個手指不住的在攪弄著粗布的被子角。
這姑娘仿佛也看到了陳玉蟾的囧樣,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怎么樣,我的臉是不是很丑?”
這姑娘的話陳玉蟾倒是聽的清清楚楚,但是他卻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在嘴里胡亂的嗚嗚幾聲糊弄。
“既然醒了,就快些下來,飯我也快要做好了,等我阿爸和阿哥回來,我們就吃飯……”
陳玉蟾忽然想起自己是在山崖邊上暈倒的,而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是面前的姑娘救了自己,想到這里,他再向面前這位姑娘看了看,發(fā)覺這姑娘臉上的花紋也不是那么的怪異了,隱隱中還透出一股異樣的美麗。
多看上了幾眼,陳玉蟾隱隱從這姑娘臉上的花紋中感覺出了一點什么東西,但是卻把握不住這東西,等他想多看上幾眼時候,這位姑娘被陳玉蟾看的臉上微微有些發(fā)燙,又轉(zhuǎn)頭鉆進(jìn)了白色的水汽中。
陳玉蟾坐了起來,這時候才注意到墻壁上面掛著一排獵弓和箭壺,并且遠(yuǎn)處的墻壁上面掛著一張張各種各樣的獸皮,其中就有前幾天圍著他的灰狼皮毛。
屋子里的水汽漸漸的小了起來,隔壁傳來了一陣鐵鏟刮在鐵鍋上的聲音,陳玉蟾忽然感覺有些氣悶,輕輕的下床,扶著墻慢慢的走向不遠(yuǎn)處的門前。
一聲吱呀的開門聲音響起,一陣猛烈的冷風(fēng)從門外吹了進(jìn)來,陳玉蟾不由的打了個寒戰(zhàn),外邊十分的寧靜,遠(yuǎn)處是一排排竹竿和石塊堆砌而成的房子,每一間的房子都差不多。
此時正值黃昏,所有的房子上面都可以看到裊裊的炊煙,不時還有陌生的話語傳過來,陳玉蟾雖然聽不懂,但是能從語調(diào)上感覺出這是喊家人吃飯的情形。
“哎呀,你怎么開門了,你中毒了,不能一直吹風(fēng),快點把門關(guān)上?!?br />
這紋面的姑娘說話十分的流利,陳玉蟾縮了縮脖子,把門又關(guān)上了。
“謝謝你救了我……我叫陳玉蟾。”
“呵呵……”這女孩笑了起來,臉上藍(lán)灰色的怪異紋身好像是一只正在展翅的蝴蝶一樣,陳玉蟾看的心中一顫,那種快要觸摸到而又觸摸不到的感覺從心中涌了出來,讓他心里好像是被貓抓了一樣的難受。
“不用謝,我叫溪南,你可以叫我啊南……我還有一個哥哥叫溪勇,一會兒他和阿爸就回來了?!?br />
阿南一邊說著,一邊麻利的把一碗碗的飯菜從廚房中端到了屋子中間的一個桌子上面。
她看了看還楞在原地的陳玉蟾又道:“要等一下的哦,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們再開飯好嗎?”
陳玉蟾正要點頭,忽然間啊南雀躍起來,“聽,是我阿爸和阿哥回來了……”
她像一只小鹿一樣飛快的向門前撲去,把門小心的開了個縫,不讓外邊的冷風(fēng)吹進(jìn)來,把腦袋探出去半個,向外邊大聲的叫了起來。
這一次說的話語陳玉蟾一個字也沒有聽懂,兩個輕微的腳步聲漸漸的近了,門忽然被打開了,兩個熟悉的面孔落進(jìn)了陳玉蟾的視線中。
正是在烽火臺上救下陳玉蟾的兩個人,他們的身上背負(fù)著一大塊一大塊的狽肉,這只狽的其中一只后腿斷了,此時斷裂的腿骨正在不停的晃動。
吃飯的時候陳玉蟾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偶爾從面前的碗里夾上一片麂子肉,啊南的父親和哥哥并沒有多說什么話,只是不斷的再打量著陳玉蟾。
氣氛十分的怪異,啊南也仿佛感覺到了,“阿爸,這個人吃了彌勒果,昏倒在了山崖下面,我為了醫(yī)治他,只好把他帶了回來,明天一早等他的身體恢復(fù),我們就送他走好嗎?”
啊南的父親沒有說話,把碗中的食物一口氣吃了個干凈,并沒有理會她,起身就抓起剛剛?cè)釉趬吷系莫N肉走去,溪勇也放下了碗筷,幫父親把狽肉背負(fù)在身上,向另一件房子走去。
“哼……”啊南把桌子上的碗狠狠的一頓,木質(zhì)的碗和桌子發(fā)出一聲響亮的碰撞的聲音,“不用理會他們,我們繼續(xù)吃飯……”
陳玉蟾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問起,他心里隱隱的感覺他們兩個有些不歡迎自己。
“啊南姑娘,我吃晚飯就走吧!你給我指一條能到火車道的道路,如果夜里有車經(jīng)過,我就扒上車……”
“這么晚了,山路崎嶇,就是我們常年生活在這里的人也不敢輕易走夜路,并且這里長期還有狼群出沒,你不怕被喂了狼,你現(xiàn)在就走!”啊南白了陳玉蟾一眼道。
陳玉蟾不敢在多聲,只是默默的不斷往嘴里拔著飯粒。
整個屋子中都彌漫著一股辛辣的煙味,陳玉蟾只好屏住了呼吸,但是對面的溪勇卻好像沒有停下的意思,嘴緊緊的貼在巨大的竹筒上面,里面不時傳來一陣水花翻滾的聲音,然后從他的鼻孔中噴出兩道白色的煙柱出來。
“咳咳……”陳玉蟾終于忍不住咳嗽出來,這一咳不要緊,猛的一吸氣,那股辛辣的味道從從喉嚨竄到了肺里,又從肺里竄到了眉心中。
兩只眼睛情不自禁的往外涌這淚水,溪勇仿佛十分愿意看到這種情況,竹筒做的水煙筒里的水花翻滾的生意更是大了。
“哥……”啊南責(zé)怪的叫了一聲,把身上帶的一塊厚厚的紅布給陳玉蟾遞了過去。
溪勇看了看陳玉蟾接過的紅布,又看看他滿臉的鼻涕眼淚,微微笑了一笑,把手中的水煙遞了過去,用很不是標(biāo)準(zhǔn)的漢化說道:“你也試下,你肯定會喜歡上的……”
陳玉蟾用袖子擦了擦臉,一邊咳嗽一邊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用。
啊南的父親從最里面的屋子走了進(jìn)來,他手里提著一把寒光直冒的獵刀,慢慢的把獵刀放進(jìn)刀鞘里面,把獵刀掛在了墻上。
當(dāng)他看見陳玉蟾手中拿著的紅布的時候,忽然楞了一下,然后向自己的女兒看去。
溪南的臉上浮現(xiàn)出兩朵紅暈出來。
“你叫什么名字?”
這句話陳玉蟾倒是聽懂了,這是從他來到這里以來啊南的父親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我叫陳玉蟾,從河南來,要到北方去,具體到什么地方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感覺北方有一個聲音正在呼喚我前去……”
“咦……你是巫師嗎?也能感受到……”
“啊南……”父親責(zé)怪的聲音響起,啊南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說。
“陳玉蟾,好名字,我從你的眼睛中看到了真誠,我們獨龍人最喜歡真誠的朋友……我叫溪扎力,是這個小村落的族長……”
陳玉蟾一聽到獨龍這個字眼,心中頓時驚奇起來。
雖然他上的學(xué)不多,但是獨龍族可是生活在南方的獨龍河邊,這知識可是在書本上看到了,這時候在北方的山林中忽然出現(xiàn)一個人說自己是獨龍人,這不得不讓陳玉蟾心中有些詫異。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們?yōu)槭裁床皇窃谀戏??”啊南忽然道?br />
陳玉蟾狠狠的點了點頭。
“我們是遷徙過來的,很久很久以前,所有人基本上都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溪扎力默默地道。
他的頭緩緩的抬了起來,國字臉上寫滿了滄桑和無奈。
第16章獨龍紋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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