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直播開始

    市中心，人聲鼎沸，小丑謀殺案的恐慌似乎散了不少。人們聚集在這里，好像因為周圍的熱鬧氛圍，把其他的都拋在了腦后。一面寬大的彩色室外廣告屏幕正播放著各式各樣的廣告畫面，但忽然黑了一下，并沒有人注意。不過三秒，它又重新亮了起來，畫面卻變成黑白，模模糊糊。

    周圍的人似乎被屏幕吸引停住了腳，他們高昂著腦袋，竊竊私語。畫面一點一點變得清晰，顯示出惡魔小丑面容猙獰的形象。

    “??！是小丑！”不知人群誰高喊了一句，人們才紛紛反應過來。他們有些驚慌，但好在只是畫面。

    擴音喇叭里傳出它令人牙酸的冷笑聲，聽起來就像是鋼釘劃在鐵皮上一般，“嘖嘖，可真是一座令人感到無趣的城市呢。”

    畫面中的小丑只了半個身子，卻全副武裝。腦袋上帶著巨大的小丑頭罩，高領的黑色戲服，連手都戴上了皮質(zhì)手套。小丑點了點自己的腦門，繼續(xù)說道：“這里就像是一灘死水，而你們這些蠅營狗茍的市民們，就像令人惡心的害蟲，在散發(fā)著腐臭的泥潭中繁殖，看似是在努力的生活，卻不過是在毀滅一切。”

    “他到底在說些什么?。俊?br />
    “是不是有病啊這個人！”

    ……

    “噓，安靜。這樣的城市是多么無聊。還好我為你們準備了一點有趣的節(jié)目，嘿嘿，也許，只有鮮血和死亡為你們帶來的恐懼，才能讓你們徹底醒悟吧?！边@種人驚愕不解的目光下，屏幕上的小丑形象淡淡隱去。

    一陣視頻信號中斷的雪花紋過后，又出現(xiàn)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布滿油汗的臉，他驚慌地盯著畫面，呼救聲斷斷續(xù)續(xù)，摻雜著重重的電子干擾音：“救……救命……求求你們……救救我！我……我是謝耀坤，耀坤廣告公司的老板。我……我有罪！但我罪不至死！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拍攝畫面的鏡頭，隨著一陣螺旋槳發(fā)出的“嗡嗡”聲，攝像無人機提升了高度，鏡頭也隨之拉遠。

    市中心的大街上，震驚不已的市民們，可以看到謝耀坤被綁在一只由螺紋鋼條焊接而成的鐵龍內(nèi)，渾身上下能動的卻只有一個腦袋。

    鏡頭聚集向鐵籠前方放置的鋼制氣瓶，同時彈出綠色的滾動字幕：“四乙科基鉛，約含鉛64%。常溫下極易揮發(fā)，即使0°時也可產(chǎn)生大量蒸汽，其比重較空氣稍大。遇光可分解產(chǎn)生三乙基鉛，有高度脂溶性，不溶于水，易溶于有機溶劑。將于4：32：26后，開始釋放?！?br />
    廣告屏幕對面的寫字樓內(nèi)，耀坤廣告公司的員工們已經(jīng)炸開了鍋。公司的服務器竟然被黑客入侵了，老板居然也被綁架了。

    辦公室內(nèi)亂做一團，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大家都在議論紛紛，但是卻幾乎沒有人在真正關心謝耀坤的安危，幾乎所有人都在擔憂這這樣一個問題。如果謝耀坤真的遇害了，那么他們是否代表了失業(yè)，那被拖欠的工資是否還能拿的到手。

    外面的大屏幕上，畫面已經(jīng)切換到了宿舍樓內(nèi)的一層。圍觀廣告牌下的市民們，可以看到畫面中兩男一女正在幽綠色的燈光下，尋找著什么。字幕在屏幕下面緩慢滾動，說明著“謀殺直播”的游戲規(guī)則，以及三位玩家的身份。

    大部門市民的臉上似乎掛著好奇興奮的表情，沒有太多人關心謝耀坤的死活，或者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意識到此刻的情況，他們只是在愉快的看戲。在不明的普通人眼里，這不就是一場網(wǎng)絡直播的驚悚劇嗎？甚至還有人天真的以為，這不過是耀坤廣告公司策劃的一場商業(yè)推廣活動。

    警察的到來，讓亂成一鍋粥的耀坤廣告公司內(nèi)恢復了秩序，網(wǎng)絡安全專家接受了該公司的服務器，很快便確認了幾項令人震驚的事實。

    攻擊公司服務器的IP地址指向境外，準確的說，是太平洋上某座連普通民用地圖都查找不到的小島。理論上來講，警方很容易就可以一物理方式切斷服務器的網(wǎng)線，中斷這場直播，但他們卻根本不敢這樣做。小丑在服務器的主控屏幕上留下了警告，若是服務器的網(wǎng)線被切斷的話，那么放置在市中心各處的四乙基鉛鋼瓶就會失控泄，造成大范圍的中毒事件。雖說這警告看似有些夸大，根本沒有人有能力獲得這么一大批四乙基鉛，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們沒辦法拿這些市民的性命去賭。

    這似乎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刑事犯罪了，反而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襲擊！

    與此同時，市中心的另外一側(cè)，緊急出動的特警很快就已經(jīng)尋找到了第一支裝滿了四乙基鉛的鋼瓶，但警方卻并不感覺樂觀。因為這只鋼瓶上貼有小丑頭像貼紙的鋼瓶就只是被簡單的放置在商貿(mào)大廈頂樓的給水箱上，很明顯，這不過是小丑故意放在這里“送給”警方的禮物罷了。

    這樣的禮物，他們更不敢輕舉妄動。鋼瓶上還有通過偽基站遙控的電子閥門，小丑似乎隨時都可以通過遠程遙控開啟任何一瓶，讓毒劑泄出來！部門技術分析的結(jié)果，說明那個可以遙控鋼瓶的偽基站就架設在廢棄多年的學校宿舍樓頂，也就是謝耀坤此刻所在的位置！

    所有的線索都集中到了謝耀坤的身上，小丑的動機不明，謝耀坤的生命危在旦夕。即便這里只是一座小小的縣級市，可市區(qū)范圍內(nèi)的常住人口也接近二十萬。此刻，不明的他們都被籠罩在這一片恐怖的陰云之下。

    面對這樣的情況，警方也根本無計可施，他們只能盡可能的壓制消息，不讓恐懼擴散，同時尋找另外的解救方法。盡管小丑在服務器里留下的文檔中說明，他部署的毒劑只是為了震懾警方，讓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卻干涉宿舍樓內(nèi)正在進行的“謀殺直播”游戲，只要警方保持克制，他就不會讓毒劑泄，但誰又敢把消除恐怖威脅的希望，寄托在小丑殺手的誠信上呢？

    可即便如此，所有一切的焦點還是聚集在了廢棄學校，聚集在顏霄、周也棠和歐瑞霖的身上。只因為小丑已經(jīng)申明，只有他們完成了“謀殺直播”游戲，他才會接觸全部的毒劑恐怖威脅。

    警方及時迅速出動，將禁區(qū)包圍得水泄不通，但也并沒有貿(mào)然行動。他們只是靜悄悄等待下一步指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警察局長親自到達現(xiàn)場，他緊鎖著眉頭，生平還從未見過如此危險的事件，“歐瑞霖呢？他現(xiàn)在在哪？”他老朽的腦袋已經(jīng)想不出什么辦法，似乎只能依靠年輕的天才。

    “在……在這兒。”站在他身邊的副局手指了指電腦屏幕。

    局長黑了臉，悶聲盯著屏幕，他現(xiàn)在也一籌莫展。部署在禁區(qū)四周的特警，發(fā)來消息，他們都等待著局長的下一步指示。

    “局長，沖不沖？”

    疑慮、擔憂……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充斥在他的大腦里。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落，拍在桌面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這根本不是一件小事，很有可能這一步指示上，都懸掛著全市二十多萬人的性命。

    局長看著屏幕內(nèi)的歐瑞霖，眼睛似乎一亮。歐瑞霖正在用一種特殊方式，為外界傳達著訊息。他抬手阻止道：“讓他們撤離，不要輕舉妄動?！爆F(xiàn)如今，他只能相信被困在這場游戲里的歐瑞霖。

    他只有立即召集手下最有經(jīng)驗的警員成立專案組，現(xiàn)場收妖的工作重點就是，協(xié)助歐瑞霖等三人尋找、破解小丑所留下來的謎題！這場游戲不單單是他們?nèi)齻€人參與，甚至全市的人都被迫參與其內(nèi)。

    此刻，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三十五分鐘，遠遠超出了歐瑞霖所推算出來的平均值，第一個小時就只剩下不到二十五分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