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刪除記憶

    “刪除記憶？從結(jié)果與你們的言語綜合分析來看之前的我刪除了自己的記憶。原因，尚不明朗?！敝烨逶凭従彽氐?，“有效情報不足，請給我精確情報?！?br />
    一樣的語氣，一樣的話語，我有種仿若陷入了時間循環(huán)之河的錯覺，我開口，卻發(fā)現(xiàn)不知該如何出口，最后只能踉蹌一步，輕輕一嘆，坐回到了座上。

    “算了，懶得理你了，不懂你在做什么，我不管了?！蔽铱嘈B連地擺了擺手，在給他大概說明了情況后，就保持沉默，不想再和朱清云多說一句話。之前他失憶時不知道耗費了多大精力想要告訴他發(fā)生的一切，可是卻沒想到他卻自己刪除了記憶。我已經(jīng)無法理解他到底在做什么。也許外星人和人類的思路永遠不可能有重疊的那一天吧。

    我一手撐腮，不再搭理朱清云，樓碧月站在一旁不知何所，就在我端起酒杯想要入口時，我的眼角余光輕輕一瞥，卻是落在了之前朱清云遞給我的那兩張寫著詩歌的紙片上，我默默地看了一眼上面的詩句，感受著其中的平仄起伏，尤其是看到最后那一句周老戀夢蝶時，我的心頭微微一凜，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我的目光不自覺間落在了之前放在桌上的那本《電子世界》之上。

    不知何時，這本書的書殼之上，居然顯現(xiàn)出了一段我前所未見的字句：

    完成度：9.09%

    “這是什么字，之前有嗎？”樓碧月也注意到了書上的文字，好奇地湊過腦袋來問道。

    “沒有吧……”我皺眉尋思道?！巴瓿啥劝俜种劈c零九，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啊，這是你的書啊，而且……”樓碧月正想說什么，就在此時，酒店之外卻是突然傳來了陣陣的尖叫之聲。我抬頭望去，卻看到一大群尖叫著從酒店外跑入，其中不少衣衫破碎，身上竟然還滿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而在酒店門口，所有人的后方，一道渾身染血的紅身影緩緩走入。

    血，就像是融化了的維多利亞女王雪糕一般不斷地從那道身影之上滑落而下，將酒店內(nèi)富麗的地攤侵潤，我看到那道身影手里提著一般銀光閃閃的刀，另一只手上則是提著一把重型機槍。

    “哈哈哈，跑什么，都出來啊，快來啊，讓我們繼續(xù)游戲吧！不夠啊，嘿嘿，遠遠不夠啊！讓我們盡情吧！來啊！快來??！這是上帝的旨意！哈哈，哈哈！”

    從門外緩緩走進來的是，正是一臉扭曲笑容的神父，他的半張臉已經(jīng)被鮮血染透，嘴角那不自然上揚的笑容顯得極為的詭異，驚心的鮮血順著他的胳膊流淌而下。

    此刻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鮮血，恐怕他早已曝光了。

    瘋了。

    這個神父，居然瘋了？

    “我不要了……你再來過來，我要叫城市管理員了……”一個女子身后滴滴答答地流著血跑進了酒店躲到了桌后方，帶著恐懼看著如同惡魔一般緩緩走入的路德神父，緊張地顫抖著。

    樓碧月緊張地盯著走進來的路德神父，喃喃地問一個跑進來的男人道：

    “他這是……怎么了？”

    “那個人……他剛才在酒店外磕了太多興奮劑……喊著說這是上帝的旨意，既然天堂就是，那他就要遵照上帝的旨意進行到底……”那名留著金發(fā)的男子滿面恐懼地道。

    “哈哈，讓我們狂歡吧！”路德神父高聲笑著。

    重型機關(guān)槍發(fā)出震耳聾的轟鳴聲，密集的子彈如同激流刮向場內(nèi)的眾人。

    就像是被打爛了的西瓜，其內(nèi)部鮮紅的瓜壤頓時爆裂而出，灑了一地。

    脆弱的人體在機槍的子彈面前跟本不堪一擊，瞬間就被打成篩子。當然，在這個不會死人的世界里，那些被打傷或打殘的人立刻開始原地恢復或者復活，沒有人會真正死亡。

    可是神父卻不等他們復活就再一次將他們殺，反反復復。是信仰和現(xiàn)實的反差過大導致的行為偏激，還是純粹藥物作用導致的舉動失常，亦或是兩者兼而有之，我無法明白。因為當我思考這些時，路德神父已經(jīng)掛著他那詭異的笑容扛著機槍一步一步走上了前來，我看到了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我。

    “慕容公子，你也一起體驗一下死亡的感受吧，這是上帝的旨意?！?br />
    然后，他咧嘴一笑，扣下了扳機。我的耳旁回旋著的是樓碧月的尖叫聲。

    槍聲響起，子彈打穿了我的腦袋，但是并沒有帶來什么痛苦，當我睜開眼之際，我看到的是路德神父那舉著重型火力槍遠去的背影。

    我了我的額頭，卻并未到記憶中該有的，路德神父剛才用重型機槍擊穿了我的額頭，但是我的額頭卻完好如初……是因為奧丁系統(tǒng)修復了我的嗎？

    我看著路德神父漸行漸遠的身影，以為他會安然離去，不過他還沒有走遠，六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就和之前逮捕朱清云時一樣出現(xiàn)在了門口處，把神父逮了個現(xiàn)行。

    “放開我！這是的天堂，你們無權(quán)干涉我！”路德神父高聲呼喊道。

    “抱歉，現(xiàn)在必須將你大腦里的犯罪念頭去除?！背霈F(xiàn)在路德神父面前的黑衣人朝著路德神父鞠了個躬，旋即路德神父的便被籠罩在了一個圓形的明亮透明的泡泡之中，泡沫破碎之時，路德神父手里的重型機槍掉落在了地上，他目光呆滯，似乎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般環(huán)顧著四周。

    “我的主啊……這是哪兒？我剛才做了什么？”一看便知，神父的記憶已然被刪除，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人畜無害了。

    看著恢復如初的路德神父，我略微松了口氣，這時，我的耳邊響起了朱清云的聲音：

    “你剛才被他用重型機關(guān)槍擊中了額頭，昏迷了四點六五秒鐘。但是現(xiàn)已修復。”我爬起身時，看到了他那清明而不參雜一絲情感的銅棕眼睛。

    “這樣么……估計是那個奧丁系統(tǒng)的能力吧……原來死去的感覺是這樣啊……”我笑著了腦袋道。

    “……”朱清云沉默著看著我，但是我看他的雙眼卻似乎比之前要呆滯了那么一絲，很顯然，朱清云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你死了，我們卻沒有死?！敝烨逶仆蝗徽f道。

    “?。磕阍卩粥止竟臼裁?？”我皺眉看著朱清云。

    “這不符合你所說的既定規(guī)則。結(jié)合無光量子遲滯現(xiàn)象，世界真實度存疑?！敝烨逶仆蝗蛔匝宰哉Z起來?！捌渌嗽谀睦?？”

    “什么其他人？”我不明所以地看著這臺自稱為外星生命制造品的機器人。

    “其他隊員。張偉，溫素冰?！敝烨逶朴酶砂桶偷恼Z氣簡單地說道。

    “張偉啊，倒是有些許夫沒看到他了，應(yīng)該是去動手術(shù)了吧，他說他已經(jīng)到了肝癌晚期，所以需要靠這個世界的技術(shù)要治療。至于，溫素冰，自從剛才她出去逛街后，就沒有再見到那位美人兒的身影了。至于樓碧月和王寶玉還有我跟路德神父，可是都在這兒了?！?br />
    “找到他們。”朱清云說道，“不要讓他們離開?！?br />
    “怎么，木頭菩薩，你找他們有事？張偉應(yīng)該在醫(yī)院動手術(shù)吧，你自己去找找不就得了？”我卷懶地道。

    “張偉不可能在醫(yī)院?！敝烨逶仆屏送扑Ｖ贡橇荷系难坨R架道，“奧丁系統(tǒng)只用了四點六五秒就修復了你的頭顱，治療肝癌不需要更多的時間。肝癌患者嚴喝酒，他應(yīng)該沒有喝酒的習慣，他來酒吧可能極低。你要去找到他。還有溫素冰。”

    “為什么？他們愛去哪兒是他們的唄，打攪人家可是不守禮節(jié)哦?！蔽叶似鹁票瓕χ烨逶频?。

    “找到他們?！敝烨逶普f道，“我有東西送他們?！?br />
    “你親自去跑一趟不就得了唄？”我淺然笑道。

    “我沒有時間了?！敝烨逶瓶粗业?。

    我不再次皺眉：“怎么又沒有時間了？我說你這尊木頭菩薩，到底急的什么勁？好好的一個人間天堂你不走走看看，享受一份，還一天到晚做些莫名其妙的怪事，累不？”

    朱清云面不改，對我道：

    “我只做有利于生存的事，除此之外的精力消耗毫無必要。我要去鎖定坐標，刪除記憶，時間有限，剩下的交給你了。”

    “刪除記憶？你又要刪除記憶？到底你在發(fā)什么瘋？喂！喂！”不待我多吶喊幾句，朱清云已經(jīng)轉(zhuǎn)身，身形閃爍之間，他已經(jīng)利用瞬時傳送裝置離開了我的視。

    “氣煞我也，人而無禮，胡不遄死！”端視著朱清云消失的那一寸地盤，我不憤然敲桌。

    “算了，他就是這樣的人，你也不用一副哀泣吁天的模樣。喝點酒吧？這里的酒真不錯，喝了讓人特別，也不知道是加了什么，怎么喝都喝不膩?！弊谖乙慌缘臉潜淘碌馈！安贿^我想他這么吩咐，多少也有點由頭吧，不會空穴來風是嗎？”

    我一邊微笑著給樓碧月酌酒，一邊細品道：

    “我是懶得理睬那尊木頭金剛了，天曉得他葫蘆里賣的是何等藥?！?br />
    話雖如此，我卻是不然思索起了那尊木頭在被那群身穿黑衣的城市管理者逮到之前那句話，朱清云要我們七人在一起，不分開，是出于何意？

    我看了看路德神父，他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像個孩子似的坐在角落里哇哇大哭，手里還捧著一本不知道從哪里弄到手的《圣經(jīng)》，悲天憫人地哭鬧著這不是天堂。

    我不住走到了他的面前，朝他頭上澆了一杯酒液，路德神父面帶淚水地抬起頭來看著我，道：

    “慕容公子，你這是何意？”

    “你這假神父，就少在這里給我唧唧歪歪惺惺作態(tài)了，這里不是天堂是什么？都到了天堂了還捧著本《圣經(jīng)》，你倒是累不累？話說你這本《圣經(jīng)》又是哪里來的？之前我倒是壓根沒看到過?。俊眾Z過路德神父手里的書，卻被他給伸手要了回去抱在懷里。

    “這是朱清云公子送給我的。”路德神父頗為疲倦地道。

    “那木頭人送你《圣經(jīng)》？”我不頗覺詭異，我實在想不通那木頭菩薩還懂得給每個人送禮致敬，他的情商何時如此之高了？

    “這木頭菩薩到底玩的什么戲，真是讓人費解?！蔽也粯O為不雅地搔耳撓腮起來，思索一陣后，我還是決定去找張偉的下落。

    在這個世界，要尋人實在不難，只要我大腦里一思索，自然在我的視里會跳出一個三維的虛擬通訊框，這個通訊框只有我能看到，我用這個通訊框聯(lián)系上了之前帶領(lǐng)我們的導游蛾摩拉。

    蛾摩拉甜美而又熱情的笑臉浮現(xiàn)在我的面前，她眨動美目，禮貌而又溫和地問道：

    “請問有什么吩咐嗎？尊貴的主人?！?br />
    “我想找張偉的下落，就是剛才你碰到過的那個男人?！蔽艺f道。

    “好的……已經(jīng)檢索到張偉的下落，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向奧丁系統(tǒng)申請了時間反演躍遷旅行機器，回到了原地球第四十六億年的演化階段拯救他那死于車禍的妻子，張偉想要改變歷史，創(chuàng)造不同時間線的子宇宙?！倍昴f道。

    “改變歷史？這都可以？”我震驚道。

    “是的，在我們的世界，時光旅行改變歷史，創(chuàng)造自己想要的宇宙，是再常見不過的事。”蛾摩拉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