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深夜仍在辦公室趕著那份報告的俊遠抓起聽筒,然而雙眼仍在細閱報告中夾著的建議書及聯(lián)絡資料。
原來致電者是他的父親,仔是提醒他,今天得到醫(yī)院探望堂表妹—徐星兒。經(jīng)他這么一說,他才猛然記起這得長期住院的可憐的小女孩,而且今天正是她的生日天。
徐星兒,一位有著黑藍長發(fā)與眼眸的女孩。她剛出身不久,父母便雙亡,而且還得了先天心漏病,她的生活永遠離不開醫(yī)院。
“你們先行吧,我抽不了身,替我跟小月說對不起?!笨∵h只是淡淡的說。然后繼續(xù)埋頭于文件,即使是親人,他也是冷淡的。小月是其中的一個特例。
“原來小月比我還要孤獨的?!北砗犨^勇軍略說過小月的背景后,心中也為這女孩感到心痛。
“差點忘了,你明天能出院了?!辈恍目幢砗樕闲耐措y受的表情,勇軍突然變了個話題。
“什么?要是只需休息一天,便不要叫我留在醫(yī)院嘛!”表涵不憤的說,但不久她只是嘀咕道:“我才認識小月不久啊……”
“沒人說你不能回來探望她啊!”勇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彈她額角說。接著便因要工作而離開她的病房了,出了房門又回身囑咐,“乖乖在這兒呆著,我晚一點兒再過來看你?!?br />
表涵做了個鬼臉,都把她當小孩了。門合上了,又只剩下她一人了,呆呆的躺在上,都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不免又想到今天碰到的小天使。
表涵輕著自己的額頭,幻想著永不能離開醫(yī)院的生活會是怎樣,再次同情小月的遭遇,亦敬佩她仍能活得這樣樂觀。
翌日早上,宏勝來接表涵回去,但她卻請他等一會,說要找一位朋友。她步出病房門后,表涵便問護士小月的病房在哪。宏勝不放心,跟出去聽到后,心中暗咐:誰是小月?該不會是男生吧!難道表涵戀愛了?一想到這種可能,神凝重起來。
來到E813病房門前,宏勝抓著表涵的小手,眉頭蹙在一起,有點擔憂的問:“表涵,小月是什么人?”表涵失笑了,食指在他的眉間輕按著打圈,柔聲說:“小月是一位可憐的小女孩,但是個子十分樂觀可愛的。”聽到她的話,宏勝的心頓時輕了一擔子。表涵牽著他的手走進去,坐在上的小月看見她的身影,立刻下跑去擁著她了。
表涵低頭她那柔順的發(fā)絲說:“小月,姐姐出院了?!甭牭剿脑挘≡铝⒖烫痤^,扁著小咀,不開心的說:“姐姐你走后會不會忘記小月的?”
表涵蹲在她前,輕說:“傻瓜,姐姐怎會忘記你呢!我一定會再來探望你的。后天我回來看看你吧!”
“真的嗎?”聽到表涵的話,小月立刻展出天真可愛的笑容,表涵亦重重的點頭。“那姐姐跟我打勾勾吧!”表涵伸出尾指小月的勾在一起。
“終于完成了?!笨∵h耗了整夜于辦公室中,就是為了完成跟陳氐環(huán)球集團的嘉年華計劃??∵h看看腕表,已是早上七時多了。他打頓一切后,便駕車回家。因為他有一種感覺,表涵今天會上班,心里微微泛起波瀾,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他思緒繁雜,可又有些期待,或許他就想看看這女孩。
或許,確是有點被她迷倒了吧!想到這種可能,心里那干渴的地方好像下了一場春雨,有什么被雨水澆灌的快要發(fā)芽了。徐俊遠彎了彎角,好像這樣也不錯。
這是俊遠首次認真面對自己對一人的感覺吧!
工作忙,孩子病了也沒有時間去看望,等到孩子回來,聽到的就是這么一句話,作為母親的她有些急了。
“你才剛康復,現(xiàn)在就要回去工作嗎?”
“嗯!我總不能離開崗位太久的,而且我還想看看他給我的答覆?!北砗⑿χf,當她說到“他”時,雙頰竟有點泛紅?!拔易吡??!彼龗佅乱痪湓挶愠鲩T了。
“唉,這女兒,真的不顧自己的的?!鼻嗲鄾]好氣的腰說。剛才跟她一同等待表涵回來的春延笑說:“這不就是像你嗎?心中滿是責任感,得到任務后,非要盡力做到最棒的不可?!?br />
“的確呢!”青青無奈的自嘲說,突然她想起表涵剛才的一句話,便問:“陽,你知道表淑說的‘他’是誰嗎?”
春延想了想,只是甩甩頭。
“難道這女兒戀愛了?”女人都是的,斜著眼問丈夫。
春延搖搖頭,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青青一陣無力。
表涵剛踏進廚房,眼利的黃師傅便召她到跟前了。他和藹的笑著說:“表涵,你的建議,徐少爺接納了。但他要求你多弄別的口味,因此……”
“我明白了,我今天就只專注泡芙的口味吧!”不用他說下去,表涵便悟到她今天的工作了。她原想在廚房角落的小桌子制作,誰料各位都把中間那大工作桌空出了一半,示意她就在這便可。有一位資歷較高的女廚師更說:“這不是什么壞事,何需瑟縮在一角呢?”表涵聽后,心中滿是感激,嘴角拉開了一道美麗的線條。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笑得正樂的時候,有人就站在角落中鄙視帶著憎恨的瞪著她。
俊遠回到餐廳的辦公室,便立刻處理著昨日因沒回來而閣置的事務。一弄,轉(zhuǎn)眼已到下午茶時間了。正想出外吃點什么的他,跟剛好要出外買食材的表涵撞個正著。表涵看見他,立刻鞠躬說好。不知何解,看見她待自己如陌路人的俊遠,心里不太好受,像被什么壓著。
但他最后仍是決定裝作沒任何事,問:“午膳?”
又是這冷冰冰的口,他就愛這樣把自己嗎?上回我說的話……算吧,他又怎會聽進,我又不是跟他有什么特別關系。
“不,只是購買食材罷了?!彼降恼f。但話語剛落,肚子便咕咕作響,她立刻紅著臉辯釋道:“別誤會,只是工作太久而已。購買食材后才回來吃罷了?!被虂y的她也不知自己說什么了,俊遠看著這樣的她,只覺一陣好笑,當然沒有掛于臉上吧!他抓著表涵的小手,力度不大也不少,就是沒弄痛她,半拉半扯的“請”她踏上他的車輛。
被迫上車的表涵說不出什么感覺,著被那人抓過的地方,好像更紅了,還辣的。
就在她心里滿是不忿的時候,旁邊一人開口說話了,“去哪兒?”
表涵說了個地方,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讓老板給自己當司機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徐俊遠還真的就朝表涵說的地方開去了,等到已經(jīng)開出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給人做了次司機,好像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斜眼看了看旁邊拿著一張紙條看得認真的人,感覺還不錯。
超市那種地方總是吵雜熱鬧的很,即使大中午也并不是空無一人。表涵看了看徐俊遠,西裝革履,冷峻的酷似明星的俊顏,應該是沒有去過那種地方吧。
“謝謝徐少爺?!闭f完還點了個頭。打開車門 ,準備朝目的地進發(fā),可后面跟著來的腳步聲是怎么回事?
“徐少爺,您……”
徐少爺,這個已經(jīng)被聽慣了的稱呼,為什么覺得從這人嘴里說出來是那么的刺耳,“我和你一起去?!?br />
表涵剛想說不用,就被一陣鈴聲給打斷,“徐少爺,我想還是我先進去吧?!?br />
徐俊遠無奈的掏出電話,看了看上面的名字,點了點頭,心里都不知道罵了對方多少遍。
等到表涵提了一大袋東西出去,看到徐俊遠還在那兒等著,眼睛都直了,還以為對方早就走了呢。
電話是一個合作人打來的,掛了之后本想進去找人,可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過去快二十分鐘了,倒不如在外面等著,誰知道進去能不能找到人啊。終于看到了人影,卻見那人站著不動,徐俊遠走上前去了,“買齊了嗎?還要不要買其他的。”
東西的確沒買完,可聽這話,是還要陪自己去買東西是吧?怎么都覺得詭異到不可思議。
徐俊遠何許人也,察言觀是必修之道,一見表涵沉默,就知道對方再想什么,她的心思,太好猜了。提過表涵手上的袋子,“去哪兒,走吧?!?br />
表涵糾結了半天看了看表,已經(jīng)一點過了,再也不猶豫,說了個地名。由此看來,某人的臉皮還是有些厚度的。
俊遠跟她買過材料后,拉著表涵要去吃飯,表涵正糾結著,就聽那人很正經(jīng)的說,“我都幫了你的忙,難道陪我吃個飯也不行?”
作為一個善良的人,表涵表示很樂意照顧這位外表冷酷,內(nèi)心空洞的人,一愣之后也很自然的點頭了??梢坏搅吮恍炜∵h拉到的地方,還沒有進門,看著外面的金碧輝煌就吃不進飯了。他把她帶到某高級餐廳的,但表涵立刻說:“這高檔子的地方,我還是不進去了。若徐少爺不介意,我還是想到便宜點的地方去?!北砗f的很自然,自然的一點兒都沒有臉紅,好像這么奢華的地方比不上那些小店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這時候的徐俊遠也不知道怎么的神經(jīng)混亂,一點兒都沒有被人嫌棄的不高興,反而認為這是愿意跟自己進膳的意思!也不知怎么的,就被表涵拉著走了。
表涵領著俊遠來到一個有天茶座的小店,他倆就座于店外那太陽傘下的位置。
徐俊遠打量了下周圍,地方雖小,裝修的很簡約倒是別有一番風味,而且附近的景也不錯,坐在外面還可以觀景。最后又把目光停留在表涵身上,又不經(jīng)意的移開,這丫頭真的不太愛虛榮吧,女生都喜歡的高級餐廳竟不合她的味兒,倒是愛這些平庸的小店。她該是平凡人堆中的不凡小女孩吧!
只要了一杯咖啡的俊遠看著表涵掛著滿足臉容的吃著三明治,心中竟覺一陣暖意,亦不自知的在臉上展了一抹淡而柔和的笑容。
看見他的笑容,表涵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心里更想他的笑容只為她一人展。聽見自己心聲的她,只是輕輕的甩頭,問:“我干了什么傻事嗎?怎么就是一直笑?”
俊遠沒說話,只是笑容不減也不增的低頭啜著他的咖啡。
“徐少爺,也許是有點管閑事,但咖啡還是不要多喝了?!北砗Z重心長的說:“若要提起精神的話,可試喝綠茶。或是站起來看看藍天也行的。”說罷,她自己也抬頭,把自己的思想沉于藍的天空中,看著云朵輕輕的飄過。
“表涵,呃,不介意我這樣稱乎你嗎?”表涵只是笑著搖頭,俊遠續(xù)說:“能跟你交個朋友嗎?”
表涵聽后,只覺一陣呆然,難以形容的感覺泛上心頭??粗∵h那墨綠的眸子,深邃而且讓人猜不透,但卻能輕易的看穿別人心中的想法。主人的所有情感,只會從那兒淡淡的略過,卻從不影響臉上任何肌肉。
表涵沒有把視線移開他雙目,沉重而憂郁的感覺在瞳孔深處。表涵很想化解他心中的結,很想了解他。她輕輕點頭了。
俊遠笑了,一抹真誠而沒有嘗試掩飾的笑容??粗男v,表涵有點癡迷了。
唏!陳表涵清醒了!干什么看得入迷了?別想要把這笑容據(jù)為己有!
表涵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奇怪,只好立刻提議說要回餐廳去了。
回到餐廳,表涵當然是被黃師傅責罵吧!縱使跟俊遠是朋友,亦不能撐腰,何況他們并不知道?而且表涵確是有錯,處事總得公私分明吧!
夜里,俊遠把餐廳都巡視一遍后,便踏上他的車,想著父親幾次打來電話,想了想,還是讓司機往醫(yī)院駛?cè)ァ?br />
車子停在醫(yī)院門前,俊遠拿著一個小盒子,踏進大門,往E813病房走去。經(jīng)過病房,看見窗內(nèi)仍透著淡淡的燈光,俊遠的眉頭皺起了。他輕輕的把門推開,向坐在上的一位小女孩走去。
“小月,干什么這么夜還沒睡?”俊遠像是責備又像是叮嚀的問。
小月只是純真的笑著說:“因為我知道,今晚哥哥一定會來。”她看見了俊遠手上的小盒子,便指著它問:“哥哥,這是什么?”
俊遠把這盒子交到她的小手上,說:“這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抱歉,昨夜我沒有到來。”
小月只是笑著的搖頭,說:“哥哥只是想要辦理好公司里的事務吧!你還記得我的生日,小月便已很高興的了??瓤取?”俊遠著她的背部,希望她能舒服一些。一種特殊的冷感,從背部流進小月心中,她關切的問:“哥哥,你為何要關上自己的心?哥哥的手不該是冰冷的,應該是溫暖的。”俊遠呆愣的看著她,年紀小小的她,感覺竟是如此敏銳。
“哥哥,我認識了一位姐姐,她一定能暖透你的心,明天你會來嗎?”小月捉著俊遠的手,心想表涵的微笑一定能化解他的執(zhí)著??∵h只是點點頭,輕著小月柔順的頭發(fā),心中正猜想著她語中的“姐姐”是誰。
待小月入睡后,俊遠并沒有立刻回家,他站在陽臺上,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他不想回家,回到那“虛偽”、“虛構”的家。想著小時的一點一滴,雙手不成拳頭?;仡^看看熟睡的小月,雙手才得放松,心底深深的憐憫著她。
為何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那自己呢,又是其中的那一個?
咯咯—
“請進?!北砗瓫]有停下按動桌上電腦前的鍵盤,視線也沒抽離的說。
門被推開,只見是青青半踏進她的睡房,囑道她才病好不久,別晚睡,而且翌日仍得上班。表涵只是隨便應了句,青青沒好氣的抿嘴便關的房門了。表涵的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舞動,接著自己多看一遍自己的文字,便電腦也不關的攤在上,入睡了。
電腦的螢幕中,開啟著一個網(wǎng)站,是一個私人網(wǎng)志,表涵的私人網(wǎng)志:
今天的天氣真的好得很,終于離開了醫(yī)院那乏味的地方了。但是現(xiàn)在便已掛念小月了,還是明天下班后探望她一下吧。這女孩滿可憐的,年紀尚小,仍沒有自立能力便已失去雙親。幸好她活得樂觀,不然她的道路可真苦呢。而且看著這小丫頭的眼睛,總覺得像什么人似的,算吧記不起便不要記吧。
她那種能暖透人心,平心中波浪的笑容,我擁有嗎?
午時出外購買食材時,剛巧碰上徐少爺,被他抓著走了。他的手總有著冰凍的感覺。天氣不是寒冷,但是為何他的手心卻是滲出寒意?就是因為他關上自己的心?有這樣荒誕無稽嗎?
我無法明白為何有些人要關上自己的心。為自己筑起一堵厚厚的墻,真的能保護自己嗎?不能。這只是逃避,逃避承認自己就是生活于這丑陋的世界?,F(xiàn)實是殘酷無情,四周充斥著紛爭與比斗。逃避只會使人迷失,使人變得迷惘??此屏私庾约?,但其實自己需要什么,追求什么也是不自知。執(zhí)著更使人背上多余的包袱,增加自己的負擔,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逃避、執(zhí)著,都是路上的輸家;勇于面對、活得開懷,才可成為現(xiàn)實中的勝利者。
雖然明白世界中存在很多這樣的人,但當我感到徐少爺也是同一伙時,心中為他感到悲哀??此迫绱藞詮姷娜?,眼眸中竟?jié)B出淡淡的憂郁。如此優(yōu)秀的人材,背后隱藏著多少辛酸史?我想幫助他,救贖他看似堅強卻容易動搖的心靈。我可以做到嗎?
這少女的心是如此純真,一心只為著別人而感悲喜怒惡,從不想計較名和利。能平不安的心靈,只有純?nèi)绨籽┑男?,不受塵俗世間感染的心靈。這女孩都一一擁有了,但卻少了一份自信。為著別人而生存的道路,并不平坦,脆弱的她能熬過嗎?她的“使命”能獲得支持及認同嗎?晨曦再度來臨,淡淡的光線迎來了新的一天。表涵懷著快散盡的睡意來到陽臺前,當她抬頭看見滿布灰暗厚云的天空,那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咯咯的敲門聲響起后,青青便悄悄推開門,只見表涵一臉悵然的站在窗前,她不知能說什么,便關上門回到廳中。
“表涵沒什么事嗎?”坐在沙發(fā)中的春延,從報紙中探出頭。
“還不是這樣。這女兒一到天陰或雨天時,心情總會低落得很?!鼻嗲鄵牡幕乜粗砗姆块T,邊答覆春延的問題。
“這感的個子也是你遺傳的吧?!贝貉虞p嘆一口氣,收起報紙說:“放心吧!總有人會為她在陰天帶來曙光的?!?br />
青青聽到春延的話后,還真的不知該說什么。這些事她當然知道吧,但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表涵懷著那飄忽的心情回到餐廳。在更衣室中,她呆站了很久才懂換上學徙服回到廚房。這樣的她,剛巧被經(jīng)過更衣室的蘇小姐看進了。
她不就是少爺看好的女生嗎?
“看來這女孩的影響力真大啊!”蘇秘書淡笑說?!八臓顩r,還是先報告給少爺吧?!?br />
蘇秘書把表涵的情況說了一番,然后又道,“……表涵這些天都很認真,我想她應該是可以成的,老板眼光不錯。”
徐俊遠想到昨天的事情,心里就是一暖,這時聽到蘇秘書夸人,語氣也柔和了幾分,雖然還是冷冰冰的,卻不那么僵,“只要盡力就行?!毕氲侥侨苏J真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蘇秘書眼神一閃,跟著徐俊遠那么久,還沒有聽過他對誰這樣的語氣,暗想那人在自家老板心中位置還真不低,不過,卻也沒有想到那份上,純碎以為徐俊遠欣賞表涵罷了。
徐俊遠轉(zhuǎn)動著筆尖,想了想,拿過一旁的廢紙,寫上些東西,遞給對方,“給她拿去?!?br />
“她”是誰要是都猜不出,蘇秘書就不是蘇秘書了。
在廚房中,各人也感到表涵今天很不對勁兒,行動緩慢了數(shù)十倍,問題過了一分鐘后才懂回應。黃師傅看見這樣的她,也不知該否把她罵醒,只是著她做一些鎖事。
突然,通往店面的門口打開了,餐廳經(jīng)理走進來掃視了一遍,便走到表涵身旁,不屑的說:“丫頭,這是徐少爺著秘書,蘇小姐交給你的?!闭f罷,把一張紙團塞進表涵手中,冷哼了一聲,便高傲的甩辮子走了。
表涵仍是有點心神恍惚,但不知何解,看了看手中的紙團,懸于半空的心好像慢慢踏實起來。把紙張打開來,她更是笑了。她終于回覆精神了,各人見狀,擔憂的心也輕了一擔子。
黃師傅便立刻回復往日的態(tài)度說:“陳表涵,快弄芝士意大利粉吧!可不能要客人等太久的!”
“知道!”表涵精神的笑著回應,便回到她的工作崗位了。黃師傅看著她傻呼呼的樣子,和藹的笑了。然而,一名叫陳景輝的男生卻在一角帶著仇恨的眼光看著表涵,而他同是上次站在角落中鄙視帶著憎恨的瞪著表涵的家伙。
在我們喜歡的事情面前,時間總是飛逝而過?!氨砗覀兌枷茸吡耍褨|西收拾好后便快回家吧!女生總不能太晚才離開??!”黃師傅走前叮囑道。
黃師傅與大半成員走后,表涵只專心于收拾用具,有人來到她身后她也不自知。
“哇!是陳景輝?怎么你仍沒走的呢?”表涵才剛把用具掛好,一轉(zhuǎn)身便看見景輝放大的臉頰,嚇得她溜掉了半個魂魄。表涵想要離開,因為現(xiàn)在她就站于洗手盆前,而景輝卻是靠得如此近,害她不知如何是好,只知現(xiàn)在的他們看起來真的十分曖昧。剛把身子挪動了一些,想跟他保持距離的表涵,被他緊緊的抓著雙臂,惶恐的感覺在表涵心中萌生。此時陳景輝的眼神,是兇得像非要把表涵除去不可。
“虧我還認為你是特別的?!本拜x開始響起他那沙啞的嗓子,憤怒的問:“為何你要食言?”說罷緊緊的把她擁入懷,表涵真的慌了,她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而且她感到有什么正著她。猛地一僵,反應過來后就是不斷掙扎,然而景輝卻把她摟得更緊。
“陳表涵,你是屬于我的?!本拜x說這話后,表涵的心頓時離了一大半,而且她感到有只骯臟的手在她背后。她仍在垂死掙扎,但她的力氣還遠不及景輝的蠻力。
“你到底在說什么???”被身上的人壓著,這種難看的姿勢,這種沒有想過的畫面,讓表涵頭腦充血,臉上全沒了血,更重要的是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自己根本和他不熟好嗎?
想著這些天看到的,陳景輝更是紅了眼,他以為她是特殊的,他以為對方是屬于自己的,可是現(xiàn)實卻不是那樣,“我在說什么?你馬上就知道了?!?br />
說完,他的就往前湊著,被人這么欺負,表涵還是頭一次,心下慌了神,但整個還在不斷的反抗,一只手終于得以掙,猛地推開快要湊近自己的臉。
馬上就要得逞卻被打斷,陳景輝整個貼在表涵身上,伸出一只手把表涵搗亂的手擋開,嘴也再次開始湊近。
“你在干什么!快把她放開!”一抹憤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嚇得景輝呆了一下,表涵立刻趁著這空擋子離他的“擁抱”,跑到那男生身旁。
俊遠把表涵護在身后,憤恨的看著陳景輝,怒不可遏的咆哮道:“四堂餐廳并不是可以讓你任意妄為的地方!要玩女生的請到夜總會!由明天開始,你不用再上班了!”
景輝只是冷笑了一下,帶著鄙視的口的跟表涵說:“陳表涵,我一定會讓你為自己的食言感到后悔。”說完后,又看向打斷自己好事的人,見那人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墨綠的眼睛泛著冷光,好像無數(shù)的冰棱從里面,陳景輝在這樣的眼神下,定了定神,再輕蔑的掃了一眼,冷哼 一聲,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俊遠擔憂的回頭,只見表涵低著頭發(fā)抖的站在原地。目光越發(fā)的狠戾,頓時又轉(zhuǎn)為一片柔情,這連他自己都覺得不會出現(xiàn)的表情,不過,現(xiàn)在沒有人為這一刻見證。唯一的見證人已經(jīng)被嚇的注意不到其他了??∵h說什么話她都不懂回應。他知道剛才的事,已為她做成一定的心靈傷害,便沒說什么話,輕輕的擁著她,像害怕抱得太緊會讓她憶起剛才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表涵才清醒過來。她感到有什么在她耳邊卜卜的叫著,而且還暖暖的,才知道現(xiàn)在正被俊遠擁著。她輕輕的推離俊遠的懷抱,紅著臉龐含羞的說:“抱歉呢。還有……剛才……謝謝你。”
俊遠只是笑了笑,問需否送她回家。表涵立刻道:“不用了,我還得到醫(yī)院探望好友?!?br />
“那你快更換衣服,我駕車載你吧!湊巧我亦得到醫(yī)院探訪親人?!笨∵h輕輕推她說。
“你去什么醫(yī)院?”徐俊遠問。
“仁善醫(yī)院,你呢?”
“也是?!?br />
兩人坐在車上一言不發(fā),沒有了那天的歡顏笑語,有的只是淡淡的沉默。
徐俊遠不是個為安慰人的人,他從來沒怎么恨自己怎么那么無趣,又怕說到什么刺激到表涵,干脆就不發(fā)一言了。
表涵已經(jīng)恢復過來了,或者是有這人在身邊就覺得十分的安心,車里靜悄悄的,連外面的清風都繞道而過,好像不心破壞這種靜謐。“你親人生病了么?”太過安靜讓人覺得尷尬,表涵打破了沉默。
“嗯。”回了一個字后氣氛再次沉浸下來,徐俊遠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又添加了些內(nèi)容,“她患了先天心臟病,是住在E813病房,你要看的人呢?”先說了病房,一會兒也好去找人。
聞言,表涵是徹底呆住了,滿是不可置信,“什么?你探望的親人是留住于仁善醫(yī)院E813病房?那你不就是小月的親人?”表涵聽到俊遠的話,心中不覺得驚奇。怎么就如電視劇的劇情?。渴澜缯娴倪@樣細少嗎?
“我是她的堂兄?!笨∵h看似平淡的說,但其實他心中暗喜。雖然不明白為何會感到高興,但他已知道小月說的姐姐正是表涵了。
來到E813病房,表涵和俊遠同步的走進去,小月看見他們一起進來,雙眼眨啊眨的,儼然一副在思考的模樣,然后立刻跳下,擁著表涵的了。
“哥哥原來你早便認識姐姐了嗎?”小月興奮的雀躍問。
“嗯,姐姐是我的同事呢?!笨∵h彎體,著她的頭顱說。這時候的徐俊遠不是白天那個坐在辦公室散發(fā)著冷氣的精英,也不是一副生人勿進的高傲姿態(tài),而是從內(nèi)心散發(fā)的溫柔。即使還是寒冰圍繞,表涵就是聽出了其中的暖意。
“想不到冷漠的你也有溫柔和藹的一臉呢?!北砗瓑合侣暲说恼f,但俊遠還是聽到了,然而他并沒有回應,只是勾起笑容。表涵以為這是看見小月而展的笑容,但小月很清楚,這笑容是俊遠為表涵那一話而笑的。
這,小月真的過得很快樂,好像這里還沒有這么熱鬧過,平時基本上都是沒人的,大伯有時候會來看自己,可是他太嚴肅了,而且每次來都是那幾句話,小月心里癟嘴。哥哥又忙,哪里有時間給自己,現(xiàn)在好了,兩個人。
今天的小月異常的興奮,到了平時的時間還一副興致的模樣,逗得表涵都笑了。兩人哄著小孩,低緩的聲音像個催眠曲,小月牽著俊遠和表涵的手不知不覺睡著了??粗蓯鄣乃啵砗α?,俊遠則是因為表涵笑了,也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話說回來,徐少爺,你的畫真的劣得很?!北砗蝗幌肫鹞鐣r經(jīng)理轉(zhuǎn)交給她的紙團說:“我可不是頭大身小的,而且我亦不是愛哭鬼,更不會邊哭的邊說:‘嗚……我要媽媽……媽媽你在哪?’我可沒這樣的幼稚?!?br />
俊遠聽后,失笑了。他說:“沒法子,你要我想像你低落的模樣很是困難。而且,能令你打起精神便已足夠了?!苯又a充說:“還有,叫我俊遠好了,不然即是不把我當作朋友。在餐廳才稱回‘徐少爺’吧?!?br />
表涵只是無奈的笑著點頭,她想不到冷峻的人也有這樣淘氣的一面。這時,勇軍剛好巡視病房,看見有兩人的身影仍在,便說:“抱歉,探訪時間已過,請明天再來吧。”聽到這話,二人不約而同的回頭,三人看清了彼此的臉容。
“是你?”俊遠輕輕松開小月的手,眉頭扭成一團的看著他。
“是呢,想不到就這么湊巧?。 庇萝娎湫?,目光帶著挑釁的味兒看著他。
“原來你倆早己認識了嗎?”表涵聽見他們的對話與目光中,像含著濃濃的火藥味。
“對??!我跟徐先生是于網(wǎng)球壇上不可缺少的競爭對手吧?!庇萝娦χ母砗f,接著便認真的看著俊遠:“你大概想不到我是表涵的主診醫(yī)生吧!何時再來一次比賽?”
“隨時奉陪。”俊遠冷冷的回應著。
勇軍笑了一下,便跟表涵說:“表涵,既然來了,不防多做一次檢查吧?!北砗蟾琶靼子萝姷挠靡?,便跟俊遠說:“俊遠,那你先走好了。勇軍會送我回家的。”說罷,她便跟著勇軍走了。
徐俊遠看著漸漸走遠的背影,抿著,墨綠的眼睛深邃的看過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來到勇軍于醫(yī)院的診癥室,他便問:“發(fā)生什么事了,你的眼神像隱瞞著什么似的。”
原來除了避免俊遠說要送她回家外,他已看穿表涵的心事了。表涵緩緩的把剛才的事道出,并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感情。勇軍聽后,腦海劃過一件表涵小時發(fā)生的事,便說送她回家,并安慰她別記掛這事于心上。
表涵回到家,便立刻回到房間了。看著她步進睡房,并關上門后,勇軍才跟青青及春延說:“姨姨、叔叔,今天表涵于餐遭一位叫陳景輝的男生輕薄了,幸而她的老板及時趕到,她才保住貞節(jié)?!?br />
青青和春延聽后只是擔憂的互看了一眼,春延便說:“勇軍,謝謝你告訴我們。麻煩你轉(zhuǎn)告你父親,請他明早八時到來?!?br />
勇軍點頭后便離開了。青青憂心的問:“陽,會否正是表涵小學時那位……”春延輕輕的擁著她說:“別怕,我不會讓咱們的女兒有什么意外的。這事件就由我們男士解決吧?!鼻嗲嘣谒膽牙稂c頭,但擔憂的心仍沒有減去。這夜,春延都致電給藍立誠和蔣元明了,同是約他們在明早八時相聚。
獨自躺在上的表涵并沒有想那么多,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會面對一個怎么樣的人,也不知道第二天自己會遭到的事情。
“啪”的一聲掌扇,在四堂餐廳的更衣室回蕩。一名有著及肩卷發(fā)的女生,淚水在眸子中打轉(zhuǎn),目光滿懷憎恨,右手停在半空沒有垂下;把黑發(fā)整齊束起的女生,左手掩著臉龐,牙齒咬著下,強想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陳表涵,”那名卷發(fā)的女生顫抖著聲線說:“我恨你!”說罷,她便哭著的奔離。沖出的一剎那,她就撞上在門外經(jīng)過的俊遠,他面帶疑問的看著那女孩的背影,但不久后他便瞥見有一的身影跌坐在地上。
“表涵……”俊遠看剛蹲在她前,看她有事沒有,她便立刻伏在他膛上哭泣。不知什么回事的俊遠只能任她哭著,但不明何解,他竟有點心酸。
良久,表涵才離開他的懷里,著眼睛,強顏歡笑說:“抱歉,是我失儀了?!笨∵h有點不習慣這有重重鼻音的聲線,亦不喜歡她勉強著自己笑。他抓起表涵的小手,快步離開四堂餐廳。
沙—沙—沙—
是表涵上次睡著了的沙灘?。】∵h是刻意把她帶來這兒的。表涵回頭不解的看著他,只見他正撥著電話請?zhí)K小姐為青青告假??∵h掛下電話后,在表涵問及原因前,他已搶先提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只是這么簡單的問題,表涵已明白俊遠帶她來的原因,心中竟莫名的泛起一陣暖意。她就坐在沙粒上,看著無邊際的大海,帶著輕微的苦楚說:“小凡是我的朋友,她鐘情于陳景輝。昨夜他摟著我時,被人看見了,并告知她?!闭f到這,表涵再沒有接下去,但她已淌下委屈的淚水。俊遠已知道什么事了,但他卻愛莫能助,只能靜靜的坐在她旁,讓她依在肩膀上流淚。
“俊遠,能告訴我,你要裝冷漠的原因嗎?”表涵止住淚水后,仍依偎在俊遠的肩膀上,不知何解,她就是不想離開。然而感到身旁人總在掩飾一些有理無理的事,她就感到一陣不適。
俊遠沒有回應她的話,表涵亦沒有抬頭看他現(xiàn)在的臉容,因為不用看,她也猜到他已是冷著一張臉了。其實俊遠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從何起始。他不是該意冷起一副嘴臉,而是他在思索時,他的臉孔總是掛下的。
海風輕輕的他們。到底,現(xiàn)在他們是朋友,還是?
“表淑,聽說你近日跟你的老板走在一起?!蹦程毂砗褋砗?,就是春延這么的一句話,嚇得青青也散去所有睡意。
表涵只是輕輕一笑道:“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而且……”表涵低頭思索了一會,“我希望能以朋友的身份,他心中那死結?!?br />
春延聽后,剛才因認真而緊皺的眉頭,現(xiàn)在才柔和那一丁點?!氨硎?,早前你于餐廳的廚房,差點被……”
“噢!糟了,快遲到了!再見?!边€沒聽畢春延的話,低頭看過腕表顯示的時間的她,便急匆匆的走了。
看見這樣的她,春延還不知該怎樣告訴她,陳景輝跟她的關系。青青大概也明白他的憂慮,但他曾說事件就交給男生們處理,她除了以擁抱跟他分擔外,她還可干什么?再像十多歲時般,得經(jīng)常麻煩文敏嗎?她可不想。她的孩子,由她自己守護。
這天,俊遠沒有回到公司,也沒有回到餐廳,但他并不是留在家里。今早太陽還沒全升起時,他已駕著車子離開了?,F(xiàn)今在他眼前的,就只是一片汪洋,他腳下的,是綠小草與星徐散落的小花。這片草地就在一斷崖上,這安寧的地方,是他寄放著所有心事的保險箱,從來沒有人能從他手中拿到鑰匙,包括他的家人。
俊遠坐在一棵榕榭下,看著鳥兒于天際間飛翔,感受柔和的微風,一段段小時的片段,散亂的闖進他腦中。從沒人發(fā)現(xiàn)的愁容,此刻就掛在他那俊俏的臉上,洶涌的波浪直拍打他的心頭。自得到最美好東西的他,忽地感到自己一無所有。五歲時,他開始裝冷漠;現(xiàn)在,他卻是把自己冰封得呼吸不了。小時家庭的變卦,他能說出口嗎?不知道。只知,他永遠也不會原諒家中的那女人。在他眼中,是她破壞了他最和諧的家庭,現(xiàn)在的家,在他眼中只是供他食宿的酒店而已。
“這世上,真的有天使嗎?”
這,表涵回到家后,便看見蔣家、江家和藍家的父親都跟春延嚴肅的坐在一起,心里暗感不妙。四家父親都聚首一堂,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表淑,更衣后坐過來?!贝貉邮掌鹜胀嫘Φ膽B(tài)度,認真的他給表涵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表涵就坐在四位一臉嚴肅并帶點怒氣的男士跟前,不其然有點緊張起來。總覺得,有點像考試的感覺。
“表淑,你記得小學時有一位小跟你是好友嗎?”藍立誠壓下聲線,徐厲的看著她問。表涵想了一會只是輕輕的搖頭??匆娝拇鸶玻奈怀赡耆烁菗鷳n。蔣元明試著跟她說回往事,勾起她的記憶。
原來,表涵還是小學生時,有一位學已有不光的背景。在校中,不論是老師、學生、校長,甚至校工,全都架著眼鏡的對待他。雖然他看起來沒兩樣,仍是一樣叛逆,但他心中的不快,只有表涵一人能感到。只有表涵一人愿意跟他交友。一天那男生問:“表涵,你會永遠留在我身旁,陪伴我嗎?”那時的表涵只是單純的以為是友情的陪伴,卻沒有留意上他眼眸中滲出的絲絲情意,也沒多想便點頭答允了。翌日,那男生退學了,聽說他是到了國外就讀,到近年才回來。
“那男生就是陳景輝?!苯瓕W林不帶絲毫感情的說。表涵聽后,才明白他在數(shù)天前那些話,那些舉動的原意。想不到,只是一個小小的承諾,竟鬧出這樣的事宜。到底,是誰誤了誰?
“表淑,你得小心點。這家伙至今仍有背景的。”春延最后叮囑她,誰料表涵只是說:“不用怕吧!我相信他當時只是一時而已,相同的事不會再發(fā)生了?!?br />
這丫頭該說她愚蠢,還是過于天真?晚風輕輕吹來,帶著些許寒意,教表涵心中的白浪卷得更猛。剛才在各人面前的她,在此刻終于害怕得抖顫起來。心房每一次的跳動,總帶著被刀刺下的痛。擔憂、恐懼、驚惶……所有負面的感覺峰涌而至,一滴接一滴的水珠在她臉蛋上開闢荒路。一抹柔和的歌聲于頃間傳進她耳中,是她的手提電話響起了,看看視屏,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表涵無法掩飾她那哭過的證據(jù),她壓根兒不是那些會自己的人。
“你在哭嗎?我是俊遠啊,能告訴我什么事嗎?”聽到她的嗓子沙啞并帶著重重的鼻音,心中竟感到有點失措。
聽到他磁的聲線,淚水再次給他引出來了。她哽咽著告訴他剛才的對話,當然并沒有提及她自身的家庭背景吧。其實表涵也不明自己為何會告訴他,也許因為是朋友吧!而且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俊遠聽后也不知能說什么,但他能感到這小女孩的無助與惶恐,可是身為外人的他,到底能做什么呢?表涵看似認為自己使他困擾了,便說:“對不起了,告訴你這些無聊的事了。請當作……”
“別叫我當沒聽過?!笨∵h在她把句子說畢前,冷冷的打斷了:“你可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知你不快還袖手旁觀吧?!?br />
表涵聽后,心中盡是感激??床怀鲈趩T工面前嚴肅冷漠的徐俊遠,在背后原來是這樣體貼的男生。
誰能讓他看上,還真的是幸福了。
不知什么原因,告訴他后,表涵的心沒有緊皺皺的感覺了??∵h亦能聽出她已慢慢回覆往常的傻勁,擔憂的感覺也于對話間沖淡了。就于此時,俊遠突然想起小時的陳表涵。近日他都在想這丫頭的事,分給陳表涵的時間也隨之減少了。他不把自己對這丫頭及陳表涵的感覺作比較,猜疑自己是否變得花心了。可是至今,他仍是不知跟他對話中的陳表涵,正是小時的那位女生。到底于事業(yè)上有著聰慧頭腦的他,何時才得知他的緣份早已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在四堂餐廳的廚房,黃師傅身旁站著一位啡及肩卷發(fā)的女生,表涵看著她,一個接一個的漣漪在她心中泛起。那女生則像是安然無恙的看著她,但心中正蘊釀某種感覺,只對表涵獨有的感覺。
“各位,鐘楚凡是新來的學徒,希望各位能教導她。”黃師傅向各位介紹過后,各人便如舊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像是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更沒有新的學廚加入。楚凡來到有點呆的表涵跟前,帶點愧疚的蹙眉說:“表涵,早前那事……”
“呃,小凡放心吧!我沒記掛于心頭呢。”表涵擺擺手的安她說,楚凡聽后,只是掛上一道微笑,但她心中的想法是否跟她的表情一致呢?
工作的時間不是敘舊的,兩人也沒有說什么,就各自散開做自己的事情了。
“表涵,陳景輝說要找你,現(xiàn)在就于后巷等待中。”一位廚子好心的告訴她,聽后,表涵的心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點點頭也就到后巷去了。
陳景輝見她已出來,便立刻向她鞠躬,滿臉都是歉意得說:“對不起,那夜的舉動……對不起!”
表涵得知他的來意后,先是有點驚訝,但期后她只是輕笑說:“不打緊吧。該是我說抱歉,因為我全忘了你就是我的小學同學?!?br />
聽到“忘了”一詞陳景輝眼神一閃,但快得讓人沒有察覺到,然后有些緊張的問,“我們還會是朋友嗎?”只是表涵單純的笑著點頭,他的臉上也畫上一道好看的笑容。然而表涵并不知道,她已漸漸走進狼的計劃。只身跟狼接觸,并不是明智的決定。
“表涵,別只顧寒暄!快工作!下星期便是第二次比賽了。”黃師傅走到門前囑道說。待表涵進去后,黃師傅只是皺著眉,帶著嚴厲的口警告說:“別想傷害這女孩!她跟一般的女生是不同的!”
“就看看怎樣吧,老頭子!這笨蛋除了有點廚藝天份外,壓根兒是笨蛋一名!”說罷他便冷笑著離開了。這天,青青跟春延回到天使屋后,發(fā)現(xiàn)往常比他們早回來的文敏和元明并不在,但是工作桌上卻留下一張小字條。原來他倆都到四堂餐廳觀看比賽了。
“這么快便第二個月份了?!鼻嗲嘈ζ饋碚f:“尚有兩個月,那就是我跟這女兒的比賽了。”
“看你,光是想已這么興奮了。”春延笑說:“不知這女兒的技巧已到哪程度呢?”
“一定不會跟我差距一大截?!鼻嗲嗫隙ú⒊錆M信心的看著春延,“因為她那顆熱誠的心,一定不會比我少?!?br />
四堂餐廳再次擺出圓形的比賽場地。又是一次烹飪比賽,再次惹來了不少好奇人士與報館。工作桌前的除了表涵外,還有一名把頭發(fā)束成兩個小發(fā)髻的女子,穿著梅紅旗袍更顯她的玲瓏浮突,在場不少男士都為睹她的姿才踏進來。
評判度上仍少不了陸先生和徐俊遠,此外還有一位穿著藍旗袍,眼睛一直也瞇成一條線,臉上掛兩根長胡子的男士,而且發(fā)型也像清初時束成一條辮子。他就是中華餐館的老板,趙先生。
第五章 明白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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