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黑的好像皮毛發(fā)亮的貓,在貓身一動的同時,嘴巴微微的張開了一條縫隙,但是我沒有聽到貓叫,一道尖利而且很輕微的人聲,隨著貓嘴的縫隙飄到了耳邊。
“周正……”
我的腦袋仿佛要炸裂了一樣,這道聲音輕,卻無比的清晰,我能確定,這只黑色的貓,在喊我的名字,用人的聲音喊我的名字。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的思維受到很大的影響,一時間我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整個人僵直在原地,愣愣的望著那只黑貓。
黑貓的尾巴輕輕的卷了一下,隨即,它的嘴巴里又吐出兩個字。
“周正……”
我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我不知道這只貓從哪兒來,更不知道它怎么可能用人的聲音喊我的名字,但是一個念頭自然而然的浮現在腦海。我被迫來到武山,絕非偶然,或許還會發(fā)生一些我根本想不到的事。
“你是誰?”我愣愣的看了半天,條件反射似的就反問了一句,在我的印象里,這東西既然會說人話,那么它必然也能聽懂人話。我也說不清楚自己的腦子是不是秀逗了,竟然在這個時候打算和一只貓交流溝通。
這只貓閉上嘴巴,看了我一眼。就這么一眼,讓我心里的驚訝更甚,因為我能看到它的目光,和人的目光一樣復雜,完全不像一只思維簡單的動物。此刻發(fā)生的一切很反常,我判斷,這些反??此剖橇闵⒌?,但它們之間一定有一條看不見的線。
“你到底是誰?別搞什么把戲,嚇不到我的?!蔽乙贿吶φ{整情緒,一邊想拖延點時間,我是個比較理智的人,有些反常現象,我能接受,可我絕對不相信一只貓可以說人話,所以我覺得這只貓有“貓膩”。
我心里產生了一個想法,我想,能不能用什么辦法抓到這只貓。
“周正……”在我心里的想法剛剛出現的同時,這只黑貓立即有了反應,它的感知力仿佛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黑貓扭動了一下身軀,搖了搖尾巴:“你太愚昧了,被腦中的科學所限制,不肯相信超脫自然的事情……”
“別裝神弄鬼了,把你背后的主謀喊出來,有什么話,可以當面說一說?!?br />
“我背后沒有人,就我一個?!焙谪埖纳ひ袈犉饋砗軇e扭,好像一個人的脖子被緊緊的掐住了,勉強發(fā)出尖尖的嘶啞的聲音:“我就是一只貓……”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我猛然從原地沖了過去,想把這只黑貓給抓住。人的反應能力在自然界的物種里,估計是最差勁的,我自認為自己的動作已經達到了極限,但我的腳步剛一動,那只黑貓用靈巧的無法形容的速度轉了個身,撒腿就跑。
我在后面猛追,黑貓跑了一段路,漸漸放慢了速度,回頭看了看我?;囊案浇猩?,道路崎嶇不平,我跌跌撞撞的追了至少有半個小時,黑貓一直不緊不慢的跑,看上去優(yōu)哉游哉的,我憋著一股氣,幾乎把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了,但是一點用也沒有,半個小時下來,跑的要吐血。
又追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我實在頂不住了,以前很少會有這么劇烈的體力活動,兩條腿沉的像是灌了鉛,腳步也越來越慢。前面的黑貓好像知道我跑不動了,隔著十幾米的距離,蹲在一塊石頭上,挑釁似的望著我,尾巴很愜意的搖動著。我雙手捂著膝蓋,大口大口喘氣,心里又急又恨。
一連好幾分鐘,終于把這口氣給喘勻了,我吃力的直起身子,猛然又朝前面撲了過去。黑貓靈巧的從石頭上跳下來,繼續(xù)沿著崎嶇坎坷的山路跑。
這一次跑了沒多遠,我就意識到,沒有任何希望能追上這只貓,我開始考慮退路。前面的黑貓繞過一個小山腳,等我跟過去的時候,它一下子加快速度,像一顆暗夜里的流星,不到一分鐘時間,已經在視線里越來越遠。
看到黑貓跑的不見蹤影了,我心里反倒隱隱有點慶幸,眼不見心不煩,它一直在我面前晃悠,我不能不想辦法追,它真正跑遠了,我也就干脆打消了抓它的念頭。
我順著小山坡朝上爬了爬,站在高地上觀察周圍的地勢。這應該是武山最荒僻的一塊地域,位于荒山的腹地,窮山惡水,平時也沒什么人跡。當我望到正南方的時候,借著月光,模模糊糊看到很遠的地方,似乎有一個村子。
這種地方的村子大多是自然村,而且規(guī)模都不大,我已經完全記不得當天的營點了,本來正在發(fā)愁,看到隱約的村子,頓時一陣高興,可以到村子里找人買點口糧,另外打聽路。
我順著山坡走下去,然后朝遠處的村子趕,原本以為村子已經遙遙在望,路途不會太遠,但真正走起來,就發(fā)現這段路難走的要死,有的地方根本沒路,需要連翻幾個山頭。
凌晨四點多鐘,我終于走到了小村子的外圍,翻過面前的一座很矮的小山,就能靠近村子。天還沒有完全亮,但距離近了,視線更清楚了一點,站在緊鄰村子的這座小山上,我之前的興奮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村子猛然看上去,和武山地區(qū)的一些山村沒有太大的區(qū)別,但我卻能看到,眼前這個小村里的房子,都出奇的矮,最高的房屋最多也就一米左右,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人住的房子。
整個小村里面全都是一幢一幢一米左右高的房子,密密麻麻連成一片。我回憶了一下,又打開地圖,在地圖上,沒有任何標示顯示這個方位有一個村子。不知不覺間,這個位于武山深山里的無名村子好像充斥了一股濃濃的詭異,讓人琢磨不透。但我來到武山,缺乏相關的線索,只要是值得懷疑的地方,都不能放過,所以我立即停步,打消了進村的念頭,就在小山的山頂觀察下面的動靜。
山下的小村子和死村一樣,沒有一點點燈光,也沒有任何響動。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小村里,時間無聲的流逝,天漸漸蒙蒙亮了。
我不是在農村長大的,不過曾經有過短暫的鄉(xiāng)村生活經歷,在這種條件比較惡劣的地方,生活艱辛,村里的人往往天一亮就得起床,開始一天的勞作,才能保證一家老小的衣食,但是眼見天就要亮了,小村里的人都和死絕了似的,依然悄無聲息。
我拿不準主意,要不要再朝村子靠近一點觀察,自從來到武山以后,我發(fā)現自己變得婆婆媽媽,我的膽子一直不算小,從來沒有被什么真正嚇住過,可是看著不遠處那個充斥著鬼氣的小村,我就感覺不能進,只要進去,就會被什么東西給吞噬掉。
叮鈴……
就在我進退維谷的時候,從小村旁邊的一條路上,響起了一陣沉悶的鈴鐺聲。我看到一個人趕著幾只羊,像是從地縫里鉆出來的一樣,突然就出現在視野中。
那是個很瘦的老頭兒,背著手,拿著羊鞭,趕著幾只跟他一樣瘦的羊。這個季節(jié)里,山區(qū)的植被開始茂盛,幾只瘦羊一邊走,一邊啃路旁的青草,一個人,幾只羊,慢吞吞的走了很久,才走到村子外面的小路上。
我瞇起眼睛,全神貫注的望著這個放羊人,村子蠻詭異的,但這個放羊老頭兒看上去卻非常普通。
我想了想,從山頂下來,在山路轉彎的地方攔住了這個老羊倌。
“你是干啥的?”老羊倌的眼神估計不大好,盯著我上上下下瞅了半天,這種地方極少有外人涉足,老羊倌好像許久都沒有見過外人了。
“進山挖樹根的?!蔽液娜隽藗€謊,這兩年在山里找崖柏的人很多,我不想讓人猜測我的真實來意,就拿這個當理由。
“那有甚可找的,山里到處都是……”
兩個人交談了幾句,我始終看不出老羊倌身上有什么破綻,他和很多干了一輩子活的鄉(xiāng)下人一樣,老臉又黑又瘦,手上全是老繭。
我拿了煙給老頭兒抽,順便又試探著問他關于村子的事。老頭兒抽著煙,覺得很不過癮,一口嘬的只剩下煙屁股,才吞云吐霧的說,村子很老了,村里的人在這兒至少扎根了幾代。
“這個村里的房子,怎么都那么矮?”
“房子么,能睡覺就行,蓋那么高的房,有甚么用,山里人,夜里有個地方睡就不錯了,苦哈哈的,誰講究那么多哩。”
我咂咂嘴,暫時也分不清老羊倌說的是真是假,對老羊倌的說法,我不怎么信,但他這么解釋,我也沒法當面再追問下去。
“你知道這個地方嗎?”我拿出手機里保存的截圖,翻出來給老羊倌看。截圖經過處理,圖里的趙老師一家四口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夜色里的背景。
老羊倌不知道見沒見過手機,反正覺得很稀奇,他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截圖,翻來覆去辨認著,過了好一會兒,我就看到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圓了,目光里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恐懼,差點就把手機給我甩到地上。
老羊倌兒的異常狀態(tài)很明顯就讓我感覺,他肯定認識這個地方。
“這里不能去!”老羊倌連忙在臟兮兮的衣襟上使勁擦擦手,好像我的手機粘滿了霉氣一樣,他的表情有些夸張:“不能去!”
“怎么?你知道這兒嗎?”我苦于沒有線索,又找不到視頻里的具體地點,總算逮住個知情人,一時間把別的事兒都忘了,急迫的追問老羊倌:“為什么不能去?”
“這個地方……”老羊倌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壓著嗓子跟我說:“這個地方有東西會……會吃人……”
第七章詭異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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