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知道自己好多歲嗎？

    他咽了咽喉嚨問膽怯的問我：“你是誰？”吳巨此時已經(jīng)現(xiàn)身在樓梯之上，他大怒吼道：“你們干什么！他是我兄弟！”

    我瞄了一眼現(xiàn)在的局勢，已經(jīng)沒有人敢動了，我轉(zhuǎn)過頭晴兒正皺著眉頭看著我，她說：“你又救了我一命。”

    我說：“是你救了我，我們誰都不欠誰，不要說了，你走吧?！?br />
    晴兒說為什么？我說：“你不是本來就打算跑嗎？我現(xiàn)在光明正大的放你走，不算你偷盜，快走吧?！蔽矣焉频拇叽俚?，對她的恨，已經(jīng)在她不顧性命為我當?shù)兜乃查g撫平了。

    晴兒低頭，眼神恍惚了幾秒，好像在回憶之前的事，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看了吳巨一眼，對我說：“公子，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想去替你買身干凈的衣服！”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一直沒換的贓衣，忽然在人群中覺的有些尷尬，我清了清喉嚨說：“不用解釋了。你走吧，我不怪你?！?br />
    晴兒又開始哭，她倔強的望著我說：“公子，晴兒真的沒有騙你，晴兒真的是去替你買衣服！晴兒想你穿的干干凈凈的，晴兒不想公子穿著這身！”

    我以對她無法動心，我揮了揮手說：“你走吧，你走吧?！?br />
    晴兒拿著我給她的三百兩銀子，她看著我的眼睛，把錢往高空一灑，客棧里的人開始騷動，吳巨此時發(fā)揮了他的作用，他大聲的吼道：“不準動，你們誰動我就抓誰?！?br />
    晴兒面著我一步一步的望后退，她流著眼淚說：“既然公子不要這些錢，那這些錢就沒用了，既然公子不要晴兒，晴兒也就不必再活下去了！”說完，晴兒一轉(zhuǎn)身，低著頭向著客棧一根撐店圓柱撞去！

    那圓柱上有顆掛桌布用的鋼叉，這姑娘如果真的撞上去，那絕對死的相當凄慘，我快步上前攔住她，我說：“哎，你去把錢撿起來，然后去給你，給我，一人買一身干凈的衣裳，我在樓上等你?！?br />
    就這樣，晴兒繼續(xù)跟著我，她多次像我解釋她那次出店真的是給我買衣服去了，這話我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很多時候我都是刻意回避那個話題，而晴兒反而更加勇于替自己澄清，她的眼神并不閃躲，她的言詞充滿了骨氣。

    我特意對這吳巨說：“大哥，如果有人提及我，你一定要說不知道，不認識，沒見過。”吳巨說：“放心吧，這些做大哥的懂得起。”

    我至始至終沒見過另一個武士吳生，倒不是因為我想見他，而是我覺得我回來了對姓吳的兩兄弟來說都一定是件大事，無論如何吳巨也應(yīng)該通知吳生才對啊？

    我此刻正在挑馬，我問晴兒：“你會騎馬嗎？”晴兒搖頭說不會。晴兒是個很乖的女孩，從我走出客棧到現(xiàn)在，晴兒一直都沒有問我‘要去哪？’‘要干什么？’之類的問題。

    我對著一匹黑色的馬頭說：“老板，就是這匹馬了?！?br />
    馬老板是個很胖的人，他說：“客官好眼光啊，這是西域來的汗血寶馬，連我這樣的人坐上去都能一日千里！”

    晴兒的臉很僵，她直接問馬老板：“廢話不說，好多錢？”

    馬老板臉上掛了一個神秘的笑，朝著我們舉起個大拇指。我正想問他什么意思，晴兒又插我之前說：“太貴了！太貴了！我看只值這個價！”晴兒的展開小手，五指彎曲。老板眼神一亮，神秘的笑，加神秘的點頭，他小聲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你果然是個行家，但是這個價太低了?！鼻鐑赫f：“可以了，可以了，有的賺就行了?！崩习妩c了點頭，晴兒給了錢，老板把馬牽了出來，我跨上馬，把晴兒拉入懷里，我問晴兒那些手勢什么意思，晴兒說：“晴兒就不告訴公子，公子只管帶著晴兒，像這些事晴兒自會替公子應(yīng)付。”我說你這些都是在那學的？晴兒說：“都是以前的客人給晴兒顯擺時說的。晴兒知道晴兒早晚有一天要離開花滿樓，所以把這些小把戲偷偷都記在心中。”

    我問晴兒：“你好多歲了？”

    晴兒說：“晴兒今年剛滿十八，公子了？”

    我說：“我不知道?！鼻鐑赫f一個人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好多歲了？我說我就是不知道，晴兒便沒有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晴兒忽然說道：“公子，你能不能喊晴兒的名字？”

    我們都在馬上，一上一下的，晴兒的發(fā)香時常會因為下降而來的更加猛烈，比如說現(xiàn)在，我嗅了一把發(fā)香說：“為什么？”

    晴兒的臉對著馬看的前方，聽不出語氣的說：“因為晴兒特別希望晴兒這個名字，這是媽媽給晴兒的唯一禮物。晴兒也喜歡公子，但是公子好像并不喜歡晴兒的名字，公子都不叫晴兒晴兒。晴兒想讓公子叫晴兒晴兒，而不是叫你，公子叫了晴兒晴兒就會開心，晴兒服侍公子的時候就會更加開心了。”

    晴兒啊，你媽媽為什么要給你起這么糾結(jié)的一個名字啊，晴兒啊，你怎么能將十三個‘晴兒’通順的安插到三句話里啊。我艱難的開口喊道：“晴……兒?！?br />
    晴兒笑呵呵的答應(yīng)了。

    我們回到了安康村，村子變化不大，但是人卻像是少了很多，我一路上都慢慢的駕著馬望前走，按照村里人的習俗，來了一個陌生女人都會把我家擠的毫無光線，來了一匹馬一對年輕男女這么重要的事應(yīng)該早就鬧翻天了才對，此時來觀望我們的人應(yīng)該堵的連馬的擠不過去才對，怎么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一個人都不見，而且更奇怪的是有些人家的房門還是開著的，但是卻不見人？我爸爸曾經(jīng)說過出現(xiàn)一件更加具有吸引力的事情是解除圍觀的最好的辦法，意思就是說我們現(xiàn)在沒有辦法照成圍觀，甚至沒有人觀，是因為在村子的某一個地方正有一件更值得圍觀的事！

    我騎著馬膽戰(zhàn)心驚的向著我家靠近。當我走到人群最后面時我震驚了，也明白我們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一匹馬的隊伍為什么得不到一個人的觀看。村里所有的人都堆在我家外圍，外圍里面，幾十匹連馬都帶著鐵皮護甲的騎士正威武的看著四周，媚老師和另外三位與我共度了很多年的‘同學？’也在。藏是藏不下了，我騎在馬上，此時正和其中的一位鐵騎對視。我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雙腿稍稍用力的夾著馬肚子，只是希望這匹馬能發(fā)揮其最快的速度。

    晴兒真的很懂事，因為她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問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回頭看了一眼，終于發(fā)現(xiàn)我們村子的人對我是如此的好，因為村里的人都跑去圍觀了，自然的形成了一圈一圈的圍墻，那些鐵騎想出來還是一件頗為困難的事。這個想法我在下一秒就改了。

    那些鐵騎根本就沒有顧眼前人的生死，幾十匹鐵騎舉著鋼桿就向我沖來，人群開始混亂，已經(jīng)有十幾個人被鐵馬的蹄子踩中！我怎么會沒想到，在那個特殊的團體里，別人的，也包括自己的性命，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然后那些馬離我的距離就越來越近了，而且離進的速度還在加快！我對著晴兒的耳邊說道：“晴兒，晴兒，你聽著，剛才他們圍住的那間房子是我的家，我待會會把你扔在前面的草堆里，他們都不會管你，你直接去我家，住在我家等我回來，知道嗎？晴兒，晴兒。”

    我看不見晴兒此時的表情，她依然看著前面聯(lián)系的點頭。我對晴兒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我父親是一個大胖子，你要記得問他我多少歲了?！蔽易テ鹎鐑旱囊路?，將她送到一個草堆上，此時我才看到晴兒滿臉淚水和著急的臉。

    本來在我后面的鐵騎已經(jīng)與我并駕齊驅(qū)了，我右邊一個鐵騎冷冷的說：“你也不看看，我們可是正中的吳國良馬，追你這匹破馬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br />
    我很想告訴他，我這還是西域來的汗血寶馬！我毫不客氣的踢了他的良馬一腳，他連人帶馬的在我的視線里速度默退。此時，右邊和左邊分別上來一人，他們都是我認識的，熟悉的，和我一起在特殊班級里生活了很多年的同學，我稍稍偏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的馬屁股后面還有一位同學，而在那些同學之后，一大片的鐵光，一根根長而鋒利的鐵槍都將矛頭指向了我。整個冰冷的人群里，只有媚老師依然對我微微一笑。

    我右邊的叫燭光，左邊的叫趙子龍，后面的是林天羽。

    燭光說：“天佑，你逃不掉的，我們?nèi)齻€，加武五十鐵騎，即使是你和本聯(lián)手也是逃不出去的！”

    我說：“我逃不出去最主要是這匹汗血寶馬的緣故?！?br />
    趙子龍是個火脾氣，他對這我吼道：“老子跨地下的才是汗血寶馬，你這也叫馬？”

    我背后的林天羽也大聲的吼道：“天佑，跟我們回去吧，本已經(jīng)在等你了?！?br />
    我冷冷一笑，其實我心里很清楚本比我厲害多了，而且聰明多了，此刻的本肯定不像我一樣再被一群鐵制品追殺，我還記得那小子說過，他說他最喜歡的地方是飄渺山上的溫泉，他說他如果有一天能夠出去那里，那他出去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溫泉里泡個三天三夜，如果本說話算數(shù)的話，他此刻還正在溫泉里舒服的睡午眠了！

    我減慢速度，使我與后面的林天羽排成一排，趙子龍，燭光也減緩下來，他們都沒有出手阻攔我，原因之一是我的馬已經(jīng)快不行了，它累的幾乎像隨時都會被一塊細小的石頭絆倒一樣，其二是他們都怕先出手露出破綻，畢竟馬上不像地下，在馬背上被攻擊倒地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后面馬上迎來的五十鐵騎踩成肉泥。

    我故意咳嗽了一聲，“嗯嗯?！比缓髩旱秃韲?，盡量讓自己說話的聲音更接近父親一點，我緩緩說道：“你們知道自己好多歲嗎？”